本帖最后由 灵犀一点 于 2010-8-1 21:42 编辑
头疼得像要炸开,我迷迷糊糊在凌晨的S市某个角落找到关洁的新房.火车到站时已经晚了点,关洁单位有急事让她出差离开了S市,让我自己去找她的新房,说交待了男友赶过新房接待我,我有些诧异,眼看就要走入婚姻的两个人居然没有同居.想开口八卦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问.关洁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们一起走过了花季雨季,其实并不见得有很深的情谊,更谈不上闺蜜,只因为彼此间那份原始的熟悉,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关洁要结婚的消息来得也不算突然,她的男友比她大概大了将近八岁.这些年来,我和关洁之间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心结,两个自小失了父爱的女子之间的默然.关洁五岁时父母离异,而在我十三岁那年父亲离开了我和母亲.
晚上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S市已经有初冬的感觉了.而我出来的那个城市里还徘徊在夏秋间的余热里,出来前低估了S市的寒冷,我衣衫单薄,在城市夜色里瑟瑟而立,.关洁的新房位于这座城市的新区域,每一栋房子几乎都是一个模式.找不到具体位置,只能照她给的门牌号一栋栋的找过去.头疼和寒冰摧残着我脆弱的神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102这个数字上,那是关洁的新屋房号.等到终于看到那几个朱红的数字时,我的意识已经陷于半昏迷状态,自小只要遇上感冒头疼就会这样狼狈.几乎是整个身子扑到号码牌下面的房间上,我听见自己的身体与木门相撞的响声,但却并不觉得疼痛."关洁-----"我低声哀唤.
那个男人就似一直潜在黑夜中站在门里看着我似的,我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马上觉出自己的失态.努力离开木门的倚仗,我微笑着对门里面的男子说:"你好,我是韩妮.关洁的朋友."那人没有动,也好象并没有在听我说什么.眼光慢慢的从看我的方向移开了,我循着他视线的方向,他视线的那端是一丛绿菊,俗名叫"绿芙蓉"的那种.我的父亲生前最喜菊花,关于菊的性情与品种我自小就耳熟能详.关洁男友看着"绿芙蓉"的神情使我心里微微地刺痛了一下,父亲以前也常常有过那样的神情.我理了理纷乱的情绪,依然微笑看着关洁的男友,等着他过来给我开门,]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吃药睡觉.静候关洁与他的婚礼开始,然后结束.离开.
关洁男友的目光似已经凝固在那丛"绿芙蓉"上,浑然一副并没有发现我这个人的存在似的,站在夜幕里一动也不动.头依然很疼,而且越来越冷.我渐渐心生燥烦,无论你如何个性,如何不待见陌生人,对你未来妻子远道而来的朋友,总需要讲点人性的吧.我敛起笑容,斜倚在木门上,冷冷地说:"我来之前,关洁并没有告诉我她要嫁的人是个花痴."有的时候,我内心的刁钻刻薄难以自抑.S市的这个夜晚,似乎注定要在我人生中留下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