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2-3】告别•征途

九州乱世之狮

　　

　　告别•征途

　　

　　火燃了，灯灭了；心冷了，人死了。只是九州生物自诞生始，多多少少承载了一些墟神的不灭不屈意志，所以成就了魅。不知哪一年，中州有一只魅费了二十三年，凝聚成一具形体袅娜、容颜出众的年青女子躯体。她为自己取名宋琉璃，便踏上了自己的征途。因为在她耳畔一直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萦绕：我又长高了，娘亲带我出去玩好吗？

　　

　　在耳畔回响了无数个日夜的话语，像根植在脑中的毒素，深入血液与骨髓。于是，宋琉璃凝聚成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然居会馆借阅九州大陆游记。她在天然居呆了三月有余，然后接受考核，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游历者。

　　

　　宋琉璃的游历目标十分惊人，此行旅程遥远，远及九州四海，不知归来何年何月，更不知是否有归来之日，她接受了一部分资助，便在众人惊诧与怀疑的目光中踏上了旅途。

　　

　　一路向南，路过殇阳关的时候，宋琉璃并未惊诧于关隘的雄浑，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青黑色的墙砖，飘然远去。

　　宛州十城客流量极大，繁华拥塞，宋琉璃在满街商铺中徘徊良久，在心底道：这样朴实的世俗生活好像离我很远呢。她在宛州住了一阵，听说了一个故事，一个以英雄救美开头、两情相悦为过程、黯然和离为结局的的故事：

　　

　　年轻的流浪武者邹游拼了性命从虎口救下了美丽的贵族女子安云，两人因此生情结成夫妻。因为邹游无家无口，婚后便住在安府。安家是大户，规矩礼节繁多，日子一久，原本恩爱的夫妻渐渐起了风波。安云是长女，自小受训，端庄自持，一举一动尽皆合乎礼仪；而那邹游流浪多年，习惯言行不羁，初时在安家收束了大半性情，过得束手束脚，甚是烦恼。后来，他经常站在廊下仰面看着天空，犹如泥塑木雕，半天不动。安云第一次发现他这模样，就围着他转了一圈，没发现他流鼻血，又跟着抬头看看天，天空万里无云，毫无变化，不免将他埋怨一通。第二次、第三次之后，安云就当他是一块木头，视若无睹了。终于有一天，安云从屋内走出来，直接叫：“邹游，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邹游如梦初醒，先扭扭脖子，晃晃脑袋，再回答：“我在发呆！”安云不满地道：“你那是什么动作！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要注意点形象，怎么没个记性！”邹游没精打采道：“我已经注意了很多。若是从前，我还要伸个懒腰才能回神。”安云怒道：“朽木不可雕也。”摔了帘子径自进了屋。邹游赶着问：“阿云，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安云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家中规矩，大节日前后一月，不能出行。”邹游仰天长叹：“我要死了！”安云怒冲冲出来：“大节日的，你还胡说八道！”邹游认真地看着她：“阿云，咱们和离吧。”安云身子一颤，差点摔倒：“你不爱我了？”邹游摇头：“不，我还爱着你。”安云泪眼模糊：“那你为何要和离？”邹游沉思了一下道：“我有一颗流浪的心。”安云眼中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好，我予你自由。”邹游如释重负，道了珍重，也不与他人告别，甚至连行装也不收拾，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安府，此后不知所向。

　　

　　宋琉璃听后叹了口气：也算好聚好散了。她背起行囊，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越州是河洛居住地，人族比较少。往东走，宋琉璃看见了浩瀚海。碧蓝的海水茫茫无际，风浪起处，涛声震天。她在海边一个小渔村住了下来，晚上便踏着双月的光芒，赤脚在松软的沙滩上散步。走出很远，发现海边有一处高坡，上面一座木屋看起来还比较新，虚掩的木门透着光亮，屋内隐约有说话声。她心中好奇，便慢慢走了过去。

　　

　　木屋主人是一名年轻渔夫，似乎刚刚回来，拖着一口空网垂头丧气地站着。渔夫的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自嫁你为妻，我无一日饱食，无一时安心。这日子没法过了呀！”渔夫沉默了片刻，道：“生活如此艰难，自然相看两厌。”妻子恼起来，在他身上乱捶：“我还没厌你，你倒是厌我了！”渔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不能让娘子衣食无忧，是我没用。你若是还想回去，我不怪你！”妻子也瘫坐在地上：“当年随你私逃出来，岂有脸面回头！”二人抱头大哭。

　　

　　贫贱夫妻百事哀。宋琉璃心下恻然，赶紧逃回住处。

　　

　　沿海边北上澜州，宋琉璃途中结识不少在外游历的青年河洛。河洛的地下城市极具视觉冲击力震撼：地面峰峦叠嶂，莽莽苍苍；地底高楼林立，格局森严。根据游历河洛的介绍，宋琉璃去拜望当地阿洛卡，听她讲诉了很多年前河洛族与人族之间战争的起源：

　　

　　河洛少女岚冒着风雪出外游历，在人族的战场上发现了一名垂死的少年苏麟，一时动心将他救回。在山中救治重伤的少年，耗尽了心血和财力，苦苦守护三个月，岚竟然爱上了一直处在昏迷中的苏麟。河洛族与他族无法通婚，岚对此感情也很迷茫，于是等苏麟脱离生命危险还未醒来之前，托付给附近的陈姓老猎户，自行出去谋生赚钱了。老猎户有个女儿叫陈缨，苏麟醒来后误以为是陈缨救了自己，发誓要报答她父女。陈缨看他年少貌美，索性将错就错，接受了他的好意。等到岚放心不下苏麟，回来探视的时候，那两人已经生了情。善良的岚很伤心，私下里找到陈缨责怪夺其所爱。苏麟路过听到，立刻出来怒斥岚。陈缨故意掩面撞柱，岚眼疾手快拉开她，奈何河洛族擅工艺，手上力道大，这一拉将陈缨甩出去磕在墙角，额角破了一道口子，血糊了一脸。岚顿时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苏麟大怒，翻手一掌打得岚趔趄着跌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他一边抱起陈缨，温柔问候，一边冲岚吼着：“你给我滚！河洛族心肠毒辣，只配住在地底当老鼠！”岚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里，找到同族的哥哥岩大哭一场。岩暴跳如雷，当夜带领本城的七八个河洛，去陈家理论。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混战中，苏麟打残了三名河洛，岩一怒之下杀了陈缨。然后双方各自撤退，苏麟埋葬了陈缨的尸体回了苏家，岩带着岚和几个重伤的河洛回了地下城。没多久，苏麟引兵杀到河洛地下城市，要求交出岚和岩。岚在两军阵前想要开口解释事情始末，却被苏麟羞辱得体无完肤，伤心欲绝之下自刎而亡。岩指挥河洛大军斩杀了苏麟。至此，冲突升级，河洛族与人族展开了延续数百年的战争。

　　

　　宋琉璃听得流下泪来，怔怔地道：“又是误会！”阿洛卡淡淡地道：“前些年，人族两个敌对小国也有个类似的故事。救人的姑娘嫁给了被救的将军，生了个儿子。可是，被冒名女子生的孩子害死了。那位像岚一样善良的姑娘就一把火将自己烧死了！”

　　

　　宋琉璃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难受得眉头全皱了起来。阿洛卡安慰道：“游历者太容易被故事感动，旅途会很艰辛。快去歇息吧。”派人送她去休息。

　　

　　沿途记下了许多悲伤的故事，让宋琉璃的步履不再像开始那样轻快。她走遍东陆，将游记送回天然居会馆，直接穿过潍海去了北陆。

　　

　　北陆殇州，雪域高原是夸父族的大本营，这里的环境极不适合人族生活。所以，风尘仆仆的宋琉璃跨过火雷原到达这里，立刻被大萨满接见了。从大萨满满是沟壑的脸上，宋琉璃看见了坚强与智慧。

　　

　　大萨满带她站在雪山之巅，漫天的星辰光晕聚集到二人身边。宋琉璃诧异地看着满身流转的色彩，大萨满则慢慢开了口：“孩子，双月、密罗、裂章的光芒照在你身上。看起来你很不开心。”他话题陡转，开始讲起夸父的传说，祖先盘古成功开辟天地后，立志追逐星辰，他冲出三块大陆，跨越海域，追向天尽头，结果被主星太阳灼伤，只好退居雪山，然后繁衍了夸父一脉。

　　

宋琉璃奇异地静了下来，睡意侵袭，便坐在地上闭目睡去。等她醒来时，大萨满已经离去。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忽觉遍体轻松，脑中闪过一丝明悟。她冲着山谷大喊：“曾经，我叫宋凝。宋凝死了，永别吧！从今以后我叫宋琉璃！”

　　辞别夸父族后，宋琉璃走遍九州，写了无数的游记。终于有一天，她在雷州海岸，与送行的游历者挥手作别，义无反顾地登上了出海的船：“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队]战神虎

　　辞别夸父族后，宋琉璃走遍九州，写了无数的游记。终于有一天，她在雷州海岸，与送行的游历者挥手作别，义无反顾地登上了出海的船：“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