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的试杀

青芜

终于能发出的追魂——给安茜　　张榕JZ （飘尘）


夜，很安静，静静地重复听一首歌，一首笛与钢琴的合奏曲，一遍，又一遍。
　　而后，关掉音乐，夜的静在继续，除了蛙声和心跳声，不再有别的声音。
　　作为杀手，我喜欢安静，越静越好。而此时，我却感受到这种静中的冷。
　　我本是花心的公子，我本是无根的浮萍，漂泊在风云变幻的江湖中，嘻嘻哈哈地到处抢老婆和抢丫鬟。终因了太过花心，而一个都没有抢到。其实，抢没抢到，又有什么关系？抢到又如何？没抢到又如何？我，终究只是个黑夜的寂静中默默无语的杀手。
　　其实，我没做过杀手，我也不是做杀手的料。
　　造化弄人，我到底还是成为了杀手。
　　第一晚，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愿杀，而是不想争抢；不是我不敢杀，而是谁去杀都无所谓。毕竟，作为一个新手，多看看老杀们怎么杀人也是好的。
　　看了后，觉得，杀人也不过如此，我明晚也杀人去。
　　
　　第二晚，我终于出手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二晚，我终于出手了，这又是多么让我震惊的事情。
　　
　　不错，震惊，深夜里的震惊。我杀的，居然是安茜，一个美丽安静的姑娘！
　　安静如夜的姑娘，在我的手上结束了年轻的生命。而我，一个喜欢于安静的深夜中默默独坐的杀手，杀了安静的安茜，等于亲手断送了我所喜欢的安静的夜。
　　安茜没了，夜的安静还在，却寂静如死——被我亲手造就的夜的死亡。
　　
　　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杀手？
　　因为我是杀手，我就该葬送我喜欢的安静的黑夜？
　　安茜，安静如你，我怎么就选择了杀你呢？仅仅因为我是杀手？
　　因为我是杀手，我就该让你跟那有缘而温和的男子阴阳两隔？让你跟你那难得的快乐心情说再见？仅仅因为我是杀手？
　　而我，白天的花花公子，夜里的冷血杀手，居然到了子时才知道我所杀的女子叫安茜……
　　叹人生，命运无常难预料；悲生命，凭空遭受巧合运。张榕，一个刚成为杀手的杀手，所完成的第一项任务，居然就是亲手葬送自己所赖以疗伤的夜一般的安静。
　　怪只怪，江湖生死太无常；恨只恨，人生缺憾难躲开。
　　
　　如果，我今晚是和老杀们在一起，我是不会让我的刀，沾染女子的鲜血的吧？
　　决定当杀手之际，张榕准备了夺命三招。每一招，都是为男子而设计。却没想到，第一次出招，居然就大违初衷，将刀砍向了女子——一个安静如夜的女子，一个和夜一样有着恬静性格的女子，一个正在温情脉脉与所喜欢的人甜甜蜜蜜的女子。
　　张榕的手，忽地颤抖起来，冷了起来。如果我和老杀们在一起，我能够阻止的吧？
　　可惜，我没和老杀们在一起，我独自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不通消息的小屋里。最终，老杀们用我的只杀男人的刀，砍向了温柔安静的安茜。
　　人在江湖，我的招令我的刀沾上了鲜血，虽非我所出，却和我亲手所出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今晚是和老杀们在一起，我的刀，是可以控制住不砍向这个安静的女子的吧？
　　自从成为杀手以来，我白天嘻嘻哈哈，晚上却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不理会江湖纷纷扰扰，不关注江湖卿卿我我，只埋头于注视着自己的手——一双即将杀人的手。在老杀们决定由某个杀手砍向这个安静女子的时候，我，一个新手，在道理上是应该遵从大家的决定的吧？而在血性上，是最终会拒绝这个决定的吧？我，一个杀手，至少可以坚持自己的底线的吧？毕竟，我不愿砍女马甲，我不愿误伤了我不想伤的人。
　　长期的不关注江湖，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个安静如夜的女子；也并不知道，这安静的女子正在恬淡而愉快地与一个男子甜甜蜜蜜地在风轻云淡而温暖地说着话。我的刀与我的招，这专为男子而设计的刀与招，是可以避免砍向这女子的宿命的吧？
　　是的，可以。
　　
　　然而，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世间有的，只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宿命。
　　
　　你这安静的女子啊，在你未踏入江湖的时候，是否就已经预料到，你会被张榕所砍？
　　我这初出茅庐的杀手啊，在我未踏入江湖之前，所立下的不砍安静女子与湘江女子的誓言，我是否能预料到，我将根本无能为力去做主？
　　江湖，江湖，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为什么？仅仅因为我是杀手？
　　
　　我改变不了我是一个杀手，我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我只是多么地希望，我所砍的第一个人，绝不是这个安静的女子。
　　我多么地希望，如果真的必须砍向这个安静的女子，由我先设计出两千字以上的华丽刀法，哪怕因此而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我多么地希望，在我知道我最终砍的是这个安静的女子，我立刻为她写一篇追魂，华丽与否不论，只言是否真诚，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江湖最繁华的地方，追悼这安静的女子。
　　我多么地希望，在我确已知道我砍向的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安静，我能够立即横刀自刎，洗清自己双手的罪孽。
　　……
　　
　　可是我不能，我只是一个杀手，一个身不由己的杀手。
　　可是我不能，我只是一个刀客，一个命运不被自己所主宰的悲催的刀客。
　　我这小小的杀手呵，亲手断送了一个如夜色一般安静恬淡的女子！
　　我这最喜欢默默独坐在安静黑夜里的杀手，将如何在安静的黑夜里独坐下去？
　　安茜，造化弄人，我心悲怆！
　　

                                                                                                ——2012年4月29日，凌晨两点二十分

青芜

探场，追魂吴画
　　
　　一、无画
　　
　　白云轻轻地漂浮在蔚蓝的天空，浪花轻柔地舞蹈于广阔的大海，微风静静地掠过广袤的草原，霞光庄严地挥洒在金黄的沙漠……最自然而最常见的景象，存在于最真实的自然里，存在于你平静淡定的心里。
　　白云之于天空，浪花之于大海，微风之于草原，霞光之于沙漠，平静之于你，本就不是水墨之泼洒于纸的画，本就不是雕琢俗世物件而能得到的画。
　　你本无画，哪来的画。不错，你叫吴画。
　　
　　二、有画
　　
　　心有天地境自宽，以淡然的心态入世或者出世，“世”便只是一种存之于外的表象。存之于内的，是一片除了你自身之外无人能够企及的境界。天涯或远或近，明月或沉或升，刀或出或藏，不在于天涯，不在于明月，亦不在于刀，而在于你。
　　并不需要天涯与明月，也并不需要刀，只需要最简单而自然的言谈举止，只需要最淡定而最随心的呼吸与气质，天涯、明月、刀，皆成了你顺手拈来的画笔。在纷繁的人与人、人与江湖、人与哲学的无边锦缎上，画出无需着墨即可呈现的悠然大气之卷。
　　你本无画，无就是有。不错，你叫吴画。
　　
　　三、画•人
　　
　　每个人都是人，而你，却叫画。你以你所熟悉的和所坚守的信念，化着红色的僧衣、红色的念珠，红色的棋钵，行走在黑色字体的天涯路、明月下、刀丛中。侧颈、闲坐、拈棋，从容与大气，绽放你无意绽放的气质。
　　天地有万物，天地不会显得寂寞。而人，在天地万物之间，在熙攘人群之中，有时候却会有寂寞之感。恰如一柄并未出鞘的刀，以天涯明月为背景，虽并不突兀，却呈现高尚的寂寞与黯然无语的傲气。人，恰巧握着了这样一柄孤独的刀，在如山的攻击之下，所感受到和所用之以应对的，就是那淡定从容我自超然的品质。
　　人与画，微笑与行走，大气与细腻，也便成了最出色的画卷。
　　人就是画，画就是人。不错，你叫吴画。
　　
　　四、画•情
　　
　　随心、随性、随缘，在恰逢俗世一朵花开的空间与时间里，以画为名，以佛为媒，将细腻与刚健倾洒。清晨的花，花叶苍翠，花香浓郁，在翠与浓所凝集的眼眸中，定格出你坚定的伴翠守浓的爱恋。
　　“红尘与佛门全无界，出世与入世皆如一”，你以你的悟、以你的画、以你的优雅与内蕴，在红尘中将爱的纯洁与呵护、细腻与坚定，在风雨飘摇风声鹤唳的江湖中细细展现。画与佛，禅与情，浸入那俗世宁静的一隅、那一朵花开的时间与空间。
　　生命的表象终结，并不是最终的落笔。画卷上的每一个墨点，都只是最初的起笔。你与翠浓的相遇相守，将延续到明月升起的天涯尽头，延续到神刀铸犁的俗世尽头。
　　画中有人，人中有情。不错，你叫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