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错 于 2012-3-28 21:33 编辑
草船借箭 冰冷的夜,月凉如水。拣尽寒枝却驱不散浓重与暗沉。是谁,一笔笔勾描与泼墨,水痕蜿蜒处似远山、似重彩、又似穿越时空扑面而来远古的沧桑。我就这样,就这样站在夜的尽头放声高歌,可是,拼尽力气,却未能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嘶喊。仰面,星落如雨。 那一夜,我安静地坐在草船上,听远方的人声嘶喊与战马悲鸣。一支支利箭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落射过来,带着愤怒的火焰和尖锐的破空声音,刺在我或者说我们身上,箭如飞蝗,转瞬之间自己已如刺猬状,那些锋利的锐气刺穿我的皮肤,刺入我的身体,却没有汩汩的鲜血流出,也没有感觉到疼。我依然安静地坐在那,仰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比较着哪一颗最亮?哪一颗距离自己更遥远。。。。。。 “ 疼吗?”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个声音,怯怯的,细细的。 “不!”没有去捕捉声音的来源与方向,因为那个声音太微弱,在战鼓嘶鸣喊杀连天里,转瞬已被淹没。 “怎么会不疼?怎么会不疼?”这样问自己。 “怎么会疼?又怎么会疼?你不过是个稻草人,穿上了人类的衣服,模仿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动作而已。所以,你不会疼痛的。这样对自己说。 “是吗?是吗?一遍遍地问自己,不断地摇头苦笑。原来,我只是个稻草人——而已! 是啊!是啊!稻草人。做一个稻草人又有什么不好?原来,原来是我自己忘记了。离开了那片稻田,离开了那片皎洁的月光,坐在了夜的膝头,看着不一样的星光,我竟然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从前,忘记了那个因为没有心而一直很快乐的稻草人。 曾经沧海,曾经沧海,有人说坐上船,便可以渡过曾经的沧海,抵达一个叫做彼岸的地方。那天,我侥幸坐上了那条船,告别了秋天,希望能抵达彼岸,虽然,虽然我并不知道彼岸在那里,会是怎样的方向。海——一望无际。箭——迅疾且锋利。望着周围的喧嚣,自己却成了多余的摆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岸? 没有心就不会疼。曾经有人这样说。 是的,我不疼。因为我只是个稻草人,我嘻嘻笑着,笑得心无城府,却不肯说自己已经没有了心。 我想,我会一直坐在那里,不管烽烟会不会熄灭,不管战火会不会远离,船只在浩海里漂泊、沉浮,等到沧海变成桑田以后,沉默会是最简洁的语言。羽箭会不会折翼?箭尖会不会生锈?稻草人承载了不属于自己的愿望,会不会有一天感觉到疼?其实,星光还是那夜的星光,除了阴晴圆缺,并不会有什么不同。战火与硝烟早已在时光深处湮灭,幻成尘埃,唯有记忆,始终停留在那个夜晚:一个稻草人被装到船上,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与别人的愿望,没有人相信他会记得,没有人相信他会疼痛,因为他只是个稻草人,不应该有任何感觉与不同的情绪。可是 ,偏偏他记得,记得箭尖刺破了皮肤,抵达心脏的速度和时间,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与血流的速度。于是,在那样一个夜晚,一个稻草人哭了,痛彻心扉! 某年某月的一个清晨,有人从稻田边走过,望着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身影,有意无意地说:“昨天露水很重么?怎么稻草人也会落泪?”其实,他忘记了,若干年前,他曾经把一个稻草人装到一条船上,去参与一段历史,或者说演绎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草船借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