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长虹的试杀

孤剑长虹

【风刀无痕】破

我从师父那里承继了羽族右护法，承继了破风刀法，同时连破风刀的绰号也一起承继了。没有人知道我的本名，因为我只是个被师父收养的孤儿，在承继右护法前，我没有正式的名字，全羽族的人都称我为小刀。

小刀成了破风刀，孤儿成了右护法，风家的人开始称我作自己人了，我是该感恩的吧，起码表面上我不再是羽族的外人。

“小师弟。”莺啼燕啭，风若溪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师，师姐。”一如既往，面对风若溪的时候，我的声音总会有些颤抖。从我被师父带回羽族的那天，这个看一眼就会让我脸红的小姑娘便成了我的克星。

她说师父的武功不如师伯，我的武功永远也比不上她，所以我必须听她的话，不然她就打我。

那时因为我不肯喊她师姐，总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看着我赤红着脸忍痛不肯哼出一声，她总是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蹦跳着离去。

我和风若溪之间的比斗其实也是师父与师伯之间的较量，慢慢地我能和风若溪打成势均力敌了，但最后每每还是要输个一招半式的。师伯每次都大笑着夸着徒弟如何了得，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完全把我和师父当成了空气，只顾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笑着。师伯和风若溪的笑声真的很悦耳，只是听在我耳中异样刺痛，心中的憋气总会把脸涨得青紫，师父却只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不只是我看到若溪会脸红，看到我她同样会脸红的时候，我们就没再比过武，直到这次护法排位战，我再次输给了她一招。因此她承继了师伯的左护法，而我承继了师父的右护法。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师父的武功会总输给师伯，却是羽族公认的第一高手。师父说，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去和女孩子争强好胜的，虽然因为没有战胜过师伯，竟管两情相悦，师伯也不肯嫁给他，师父一样没有后悔过。

风若溪是来兴师问罪的，排位战中我故露的破绽还是没有逃过师伯的眼睛。师父先去后，师伯便执意将护法的位置传给若溪，而左右护法的排位战也是师伯提议的。

“你怎么和师叔一副臭嘴脸，故意要输给人家，真打真杀姑娘也一样赢你，谁让你让了。哼。”嗔怒让风若溪一张粉脸越发红艳，别添了一番俏丽。

“师姐，您老人家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小小师弟怎敢相让，师弟的的确确那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怎奈我小人家经师不到学艺不精，在师姐强大的攻势逼迫下，一个不留神左脚绊了右脚出了洋相。非师弟有意相让，实在是师姐您老人家功夫了得。”

风若溪虽然和师伯同样骄傲自负，却没有师伯的固执和事故，扑哧一笑，娇嗔着骂了声“笨蛋师弟”一溜烟走了。

师伯可不像若溪那样容易对法，傍晚的时候我被师伯找了去。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故意让给若溪，能骗得了那小妮子，还骗得了师伯我吗？”师伯虽在训斥，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慈祥。

“师伯，是师父他……”

师伯拦住了我的话：“是那老家伙不让你的破风刀战胜若溪的寒冰剑是吧？他一辈子都输给了我，他的徒弟也要一辈子都输给我的徒弟。”

师伯叹了口气：“师弟啊，你的一片苦心，师姐如何不知，只是那场情定终身的比试你为何也要相让，我发过誓的，只会嫁给战胜过我的男人。”

师伯转过神来，发现在小辈面前失了态，不由面上一红，这个当年号称江湖第一冷美人的人居然也会脸红。

“破风刀能胜寒冰剑不足为怪，你能胜若溪也不足为奇，奇怪的事，你才多大年纪，破风刀怎么可能有如此功力。就是你聪颖异常，可若溪也是练武奇才，就算你师父真正有实力胜我也是三十岁以后的事了。”

“师伯，这次比武，我是可以胜师姐的，但并不是师父的破风刀胜了师伯的寒冰剑。”

“你说你用的不是破风刀？”师伯愣了一下，又似有所悟的样子。

“是的，师父的破风刀快捷迅猛天下无双，但需要相当的内力支撑，故此没几十年的功力，就是破风刀使的再熟也只能是江湖上二流高手。我的先天体质远不及师父，即使苦练一生也赶不上师父的八成功力。况且我的性格不喜欢刚猛快捷过于外露，对破风刀流露余外的快捷迅猛，我总觉得是个缺憾。”

“你这样和你师父说过？”师伯的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怒。

“我第一次和师父说的时候，他暴跳如雷，罚我在思过崖面壁三日；我第二次和师父说的时候，他和颜悦色却叹了口气；我最后一次和师父说的时候，他已经病倒在床上，他含笑着送给我一本小册子。”

“什么小册子？”师伯惊问。

“寒冰沐雪。”

“寒冰沐雪？”师伯重复着念叨着。

“是的，所以我和师姐比武用的不是破风刀法，而是寒冰沐雪，破风刀的招式，寒冰剑的心诀。”

“好孩子，快给师伯讲讲你那招暴雪决是如何变化的？”有潮湿的液体缓缓地夺出师伯的眼眶。

“师父说，暴雪决配合寒冰剑的心诀冰清玉骨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我把这招式的名字改叫‘红雪暗香微’。”

“红雪暗香微。”师伯笑了，即使她的眼角还挂着泪花，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在笑。

师父和师伯两情相悦却不能厮守一生，在师父迷离之极却将他们的武功融为一体了，这也算对两位两人家一生痴恋的慰藉吧。

【破】无破则不立。师父的破风刀，可以将虚无的风割断，我的沐雪刀将这外露的锋芒隐遁于缠绵柔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