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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叶地,
① 校园的路,武北北走了千百遍,不很长,有时候就是到图书楼那么长;有时候就是到灯光球场那么长;也有时候就是到学生餐厅那么长……来来回回,每一条,他都走过很多遍。 武北北独自静静地走,清晨、午后、傍晚、入夜,在每一个课余时间,每一个闲暇的时刻。 他从来不去欣赏身边走过的人、驶过的车、掠过的风景,哪怕是路边的春雨绵、夏花开、秋叶黄、冬梅香,他无心被季节的风景眷顾,固执地相信,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时刻,在某一条路上,某一个未知的地点,遇到一个特定的、他在等也在等着他的某一个人。 ② 雯雯不该在这条路上遇见他,即使命中注定无法改变这次邂逅。或者命中注定她和武北北要在这条路上相遇,但她不该去认识那个人,更不应该喜欢上他。 那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下午,雯雯清楚地记得那个午后,她在餐厅吃完饭,和往常一样背着双肩包,不紧不慢地走去图书馆。太阳挂在头顶上,一如往常地放着光。抬起头眯缝着眼看了看天空和太阳,并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阳光照在树叶上,细碎的光洒满小路。她看见迎面而来的男生和女生的脸,张张笑脸溢满阳光。快到图书馆的时候,她的目光迎着另一束光瞥去,就这一瞥,开始了和那个人的一切。 ③ 那天,当武北北走到图书馆台阶上的时候,眼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向右瞥了一下。后来回想当时究竟是为什么,可是怎么都没想不明白,这一切肯定是不可控制、无法预料的,一切都刚刚好,就象你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会饿、天什么时候下雨一样自然。 他自然而然地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目光触到了一张脸,皮肤光滑白皙,照在上面的阳光似乎都是透明的,微带粉红。他想起两句诗:薄施粉黛艳在外,软腻润泽甜心中。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另一束目光的时候,他发现,她也刚好微笑着看他。一切都刚刚好,武北北停了下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双眸子。 “嗨,认识一下,我叫武北北,环境学院的。” “嗨,我是雯雯,我在商学院。” “我10级,你呢?” “我也是……” ④ 那天后,他和她经常相约一起去晨跑,一起上自习,灯光球场,学生餐厅,曾经独自走了千百遍的路上,就此多了一双同行的足迹。 他依然不去欣赏风景,有她在,便是他满目的风景。 雯雯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同行的路上时常留下她旁若无人、毫不顾忌的“爽朗“笑声。 她如一道阳光直接照进了武北北孤寂很久的心,他常常问自己,在那个不经意的午后他是结识了一个阳光般的女孩?还是遇到了阳光? ⑤ 一年后他们毕业了,开始了“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的日子。武北北回到了家乡,在那个北方的并不大的城市里晨昏更替。雯雯也被父母要求回了南方,清晨与黄昏,他们在一南一北的两个城市走着各自的路。 语音、视频,成了他们联系的方式,手机代替了那双揣在他兜里的手。他在街头走,她在手机的那头陪他走。 距离这个东西产生的不一定都是美,武北北和雯雯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更加深厚,相反距离让这对象牙塔里的恋人渐行渐远。 那年陈乔恩在一次采访中谈到分开多年的老朋友时说,“多年不见了,时间会冲淡一切,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像从前那样好了。”武北北觉得那似乎就是在说着他和雯雯。 没有对错,没有背叛,爱情只是败给了距离和时间。 ⑥ 他们开始频繁地说分手,但是每次话说出口后很快又都反悔。几番分分合合之后,终于武北北和雯雯都倦了。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再说分手,但也很少视频,他们独自走在街头,手机屏是黑的,失去了色彩和温度。记忆开始模糊,那些曾经同行的美好日子,连同那个午后的阳光,终究还是消失在风里。 又是一个午后,阳光已经明媚,如同他们初识的那个下午,他们最后一次决定分手,这一次,她说完话,再也没有回头。 他没有挽留,说:雯雯,如果你过得不好,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继续走他的路。 她也继续她的路。 清晨、午后、傍晚,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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