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的试杀

红尘一诺

已经记不清何时学会了喝酒。 小时候不懂得酒为何物，父亲每次喝酒喜欢用筷头蘸点往我嘴里抹，辛辣辛辣的。母亲在一旁笑骂父亲，小小年纪别伤了。懵懂记事只记得当初筷头初尝的辛辣，再遇到蘸筷头或者小咪一口，总是嘴巴一咧，眉头紧皱。母亲会及时告诫：酒辣，不能喝！也因此在小小的脑袋里留下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酒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的印象。经常看到父亲喝的津津有味，有时候又为喝酒跟别人争的面红耳赤。实在搞不明白这么不好的东西不好的事情，父亲为何频频乐此不疲。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懂得了小时候搞不明白的很多事情，当然也包括酒事。小学初中似乎未曾喝过酒，自己成家后有一天母亲问我，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喝多了酒的那次么？在母亲的述说中留下了一辈子忘不了的记忆。母亲告诉我那天你跟着你父亲去人家喝喜酒，宴请时喝的是封缸酒，甜甜的、黏黏的，有点粘嘴，你喝了两碗。回来后吵闹着说头昏，想睡觉，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想来，那时候是多么的无知，不知道酒越甜越好喝，后劲却是越大越容易上头。母亲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自己并未在意，以为是说我小时候的调皮和一些趣事。等到自己有了孩子，才明白那也是爱，母亲能清楚的记得你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第一次喝醉酒，是在高三毕业后的同学聚会。经过了三年紧张的学习，终于可以有机会释放。十几个要好的同学，骑着自行车，相约去一个男同学家，他父母张罗了两大桌的菜欢迎我们。或许是年少轻狂，或许是情绪的宣泄，我们学侠客，学酒令，学划拳。什么“五魁首、六六六”，什么“一心敬、哥俩好、三星照”，大家都很放肆的喝了不少酒，喝多了互相搀扶着继续喝，直到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倒下，剩下了杯盘狼藉。最有趣的是，一个男同学喝多了，说醋能中和酒精，愣是把一瓶醋给喝下去了，醒酒后发誓以后哪怕醉死也不喝醋，太难喝了，还骺的要命。
到了大学，喝酒几乎就成了家常便饭。今天你朋友来了，帮忙撑下面子，要喝酒；明天他交到女朋友了，大家替他高兴，要喝酒；大后天她过生日，给她庆生，要喝酒。反正为了能喝酒，各种各样的理由都可以找得到。诸如班级足球赛赢了、某个朋友失恋了等等，仅仅是为了喝酒而喝酒。无数次的喝醉，无数次的呕吐，无数次的匪夷所思的闹剧。彼此都在酒精的麻醉中迷失自己，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直到毕业，还上演一出情到尽处春黯然，聚散离合饮悲欢。
毕业后，几个要好的朋友相约去北京游玩了一个星期，吃住在玉泉山，跟一帮当兵的天天鬼混在一起。这些兵哥哥基本上都是中央干部的服务员，其中听到了很多的趣闻轶事。每天早上吃玉泉山的油桃，那叫一个甜，一个大，现在想来都流口水。中午和晚上就泡在酒桌上，兵哥哥的招待，似乎离开了酒就没有了那种豪爽，没有了那种热情。回程的离别宴更加离不开酒了，等我们喝完到火车站的时候，离火车发车剩下不到3分钟，检票员不让进站，说：你能追的上火车么？同行的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检票员心疼：赶紧找站长改签票啊！一阵忙乱改签晚上的火车。这也成为一帮朋友闲暇时揶揄的笑话。 在社会中打拼，自然免不了要接触到酒。无酒不成席，而此类酒席给我感觉就是带有某种功利性的。为了某个合同的顺利完成，为了能够谋得某个职位跟别人套近乎，诸如此类的事情枚不胜举。我也不得不随流跟风，有种逼上梁山的悲凉。我不喜欢这样的酒席，不喜欢带着目的性的酒席。我习惯自己下厨炒一两个喜欢的小菜，陪着父亲咪一口。也习惯陪自己心爱的人坐在安静的酒吧，喝点红酒。谈谈生活，谈谈感悟。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多，父亲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可以喝酒，而心爱的人为了出门在外的我操持着家庭琐碎根本无暇顾及享受二人的甜蜜生活，每每想起这些，总觉得亏欠了他们很多。 已过而立之年的我也成熟了许多。每次回家，父母和爱人关照最多的就是别喝太多酒。是啊，他们担心的还是我的身体，没有好的身体，其他一切都无从说起，父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父母都是农民，一辈子老实巴交，很多的道理只能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表达，却往往深入人心。现在的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碰杯。繁杂的世界，酒事种种，一切皆是成长而已，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为了让他们放心、安心，我愿意一直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