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皮靴踢倒了地上的酒瓶,这声音将艾伦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半闭着眼睛看过去,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从他母亲的卧室中走出来,一边打着领结,一边心满意足地哼着歌.见艾伦醒过来,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回身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银币,丢在艾伦的床前. 艾伦看看地上的几枚银币,花纹的缝隙间填满了黑色的油腻。他没有去拾那些硬币,而是对那男人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男人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妓女的儿子——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冻得发青的嘴唇,伶仃瘦小的身体上裹着一条用女子的长裙改成的棉袍。他笑了:“你他妈才是狗娘养的。”接着,艾伦像一只猎狗一样从破木板拼成的床铺上跳了起来,直扑向男人,一拳揍向男人的左颊——他的力气太小了,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捏住了胳膊。男人像是拎一只小鸡崽一样拎着他,回头对卧室里的女人笑说,“管好你家的狗崽子。” 艾伦被重重地丢在地上,接着门咣当一响,男人走了出去。他抬起头,他母亲裸着上身站在卧室门边,她一边对着镜子穿胸衣一边说:“今天上午法蒂玛太太会送要浆洗的裙子过来,你在家等她.” 许久没有等到艾伦的答话,她转过身来看他——虽说已经十二岁,身材却还是如同八九的孩童,无论吃多少黑麦面包都无法养壮实的孩子,海蓝色眼睛里总是充满了和外表不相称的倔强。这是不好的,她想,凭她也说不出道理,她只是怕看到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她叹了口气,用唯一的碎珠发卡把深褐色的头发绾起来,套上水红色的半新长裙,然后蹲下来摸着他的脸说:“艾伦,今天法蒂玛太太会送裙子过来,你乖乖在家,也许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一个甜甜圈。” “今天是海神祭。”艾伦说。 对于多罗尔城这个多利亚族的堕落之城来说,海神和金钱是他们唯一膜拜的东西。一年一度的海神祭格外热闹,不但会有各种表演,马戏,从早晨一直跳到夜晚的舞会,还会有被遴选出来的杰出法师们在祭祀上表演神奇的魔法。艾伦想去看法师的表演,她知道。但对于她这样一个靠着出卖肉体和给别人浆洗衣服来生活的女人,孩子的愿望并不能算是第一位的,更重要的是一两个可以用来买黑麦面包的银币。 “我会给你带一个甜圈回来。”女人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她希望早点出门,能让她在海神祭上招徕到愿意花更多钱的恩客。 艾伦很清晰的听到他母亲下楼时鞋跟敲击楼梯的声音,然后他推开窗户,向楼下那个水红色的人影喊:“去他妈的狗屎甜甜圈!”女人似乎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似乎没有。在艾伦的记忆中,只保留了女人离去的背影,深褐色的发丛中碎珍珠发卡间或一闪。 许久之后,有人怯怯地叩响了房门。艾伦拉开门之后,看到一个蜜色皮肤的女孩子抱着大堆的脏衣服站在那里,开门的瞬间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了一步:“我叫爱丽丝,是法蒂玛太太……”“放下吧!”艾伦指指地板。 “放在地板上?”女孩子有些不可置信。 艾伦不再理她,自顾自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她站了一会儿,还是将脏衣服放了下去,然后细声说:“那么,告辞了。” “要开始了呢。”艾伦说。 女孩子愣了一下,“是在和我说话吗?” “海祭游行要开始了。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艾伦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楼下的街道两侧人们都已经站好了位置,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游行的队伍。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她头发上别着一朵白色的木槿花,香味落在艾伦的脸颊上,像是早晨潮湿的雾气.游行队伍蜿蜒而来,走在前面的不例外是鼓号,之后是翻飞的彩旗,彩旗后面是十六个壮硕的男子肩扛着海神的塑像,一路走过来,人们都顶礼膜拜.艾伦对于海神并无兴趣,海神像经过之后他明显的兴奋起来,下面观礼的人群也开始翘首以待,他们在盼望法师出现. “来了!法师和她的骑士们.”艾伦叫起来. 紧随着十二个捧着鲜花的女童,四位骑士缓缓控骥而行.行在最前面的是一身银色轻铠的金发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不时挥手微笑引起无数少女惊呼,与他并骑的是身形魁梧的大汉,一把桀骜不驯的赤色胡须被精心编成两股辫子,显然是沿用上古海盗的传统.他们之后是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女子和骑黑马的男子.女子身上披着的绣满星辰的蓝丝绒法师大氅足以证明她的身份.是的,一个女法师,少见的女法师. “法师德吉梅朵和她的三个骑士.你没听说过吗?”艾伦兴奋地说,”金蔷薇,屠鲨者,鬼弓围绕着她,他们是大陆上最负盛名的猎人.他们战胜的妖族不可胜数!” 刑翼QZ给刑翼QZ使用了两个行军散道具(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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