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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天涯 1、 那柄刀的名字叫做：怒！是龙王的象征。 每次出鞘必饮鲜血，所以，光亮的刀锋上隐隐带着一层暗红流动，如月夜流光，华丽绚目。 持这柄刀的人就是我！ 每次怒刀挥出的时候，我的心带着愤怒的火焰，那是用恨点燃的火焰，燃烧一切。 已经是第十九个了，这十九个人都是妖族大将，每个人的头颅都被我带回龙族陵园，那里埋藏着无数的龙竼族人。北风夹着雪花呼啸而过，风中可以听到隐约的哭泣，那是龙竼族的亡灵在幽冥徘徊。只有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祭奠才可以使他们安息。 只剩下一个了。他叫彗翼。妖皇彗翼！ 就是他带领着妖族偷袭我们的家园：梅朵高原！成千上万的龙竼族人被他们杀害。而当时，我正在前往布罗雪山寻找雪莲的路上。 那一夜，梅朵高原，尸骨累累。一万人的性命，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龙竼族人基本被灭绝了,只有为数不多的龙竼人逃过此劫。 我的父亲龙王拉鲁格莱，母后、兄弟、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他们都死于这场大屠杀中。 我始终记得妻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仲芮，早点回来。 可是，我回来了，她却走了，永远的走了。 我把雪莲戴在她的耳边，望着她苍白的脸，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天去采雪莲，恨自己为什么要带走怒刀。如果父王怒刀在手，那么，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但我更恨妖皇，恨他为什么要洗劫我们的家园。 妖皇彗翼！我把这个名字深深地刻进刀柄，刻在心里。 妖皇，比那十九个妖将加在一起还要强大百倍。为了对付这些妖将，我们已经牺牲了三十八个龙族兄弟，他们的家人都惨死于那一夜。现在，仅剩下我和禹汲、卡尔，我们没有把握杀死妖皇，所以，把他放在最后，并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一年来，我们一直在妖皇的府外守着，我们必须知道他的所有习惯。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和他的妖族就好象从天而降，如一群疯狂的强盗，到处洗劫别人的家园。 他有着强大的法术以及众多守卫。我们需要等，等到他最松懈的时候，我们不怕等，等得越久，胜算越大。 怒刀在低鸣，刀锋充满饮血的欲望。 2、 我决定行动的那天，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妖族与神族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那天，是妖皇出征前，去天坛祭祀。 妖皇的仪仗很简单，五百个妖卫开道，一千个妖卫跟在御辇之后，两侧分别有八个侍卫跟随。 很明显，最薄弱的地方是两侧，那八个侍卫我不用考虑，在我的眼里，禹汲、卡尔的枪会让他们变成死人。 我的刀就是在那一刻出手的，直入御辇。我与妖皇近在咫尺，我甚至看到了他诡异的笑容，我的心头蓦然升起一团喜悦。 只差一点点，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我的腰身突然一紧，身体被拽住拨地而起，以极速的方式脱离地面。同时，两只巨大的触角已经伸到眼前，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传来，那是妖皇的双臂。我的身子被牵扯着疾速向后退却，妖皇的触角如影随形，我躲不开，他追不上，始终在我眼前，我的怒刀砍在他的触角上如同砍在坚硬的岩石，伤不了他半分毫。 一瞥之间，我看到八个侍卫的双臂幻化成细长的触角，紧紧缠住了禹汲、卡尔。尖尖的触角伸进了他们的嘴里、鼻孔、耳朵，吸噬鲜血以及脑髓。两支寒冰枪掉落在地上。 妖皇的侍卫们都在铠甲之下伸出无数藤蔓般的触角，弥漫飞舞，伴随着吱吱的声响，组成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将我罩在中间。这些长着触角的妖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在半空中飞行，绳索灵活在操纵着，纵高俯低，前进后退不能自主，像被人操纵的玩偶。 挥刀！挥刀！挥刀！我不能让他们缠住，能做的只是一个动作，不断地挥刀。 “哧哧哧”一根根触角被斩断，喷溅出墨绿汁液，溅了我一脸一身，但触角并没有减少，更多的触角如影随形在空中飞舞向我进攻。 妖皇收回他的触角，如一只巨大的蜘蛛，伸着八只触角，一个纵跃从御辇中跳到半空。 但他的目标明显不是我，甚至，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巨大的触角缠住了绳索。其实那不是绳索，而是一条银白色的飘带。 他的目标是飘带的主人，就在他再次跳跃的一瞬间，我想都没想，怒刀瞬间挥出，“哧”地一声，剖开了妖皇的肚子，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臭液喷溅而出。下意识闭紧双眼，“滋滋”声不断，臭液喷溅在脸上。然后我听到了妖皇的怒吼。 好疼！那些汁液灼伤了我的皮肤。我完全睁不开眼睛，只是不断地猛烈挥刀。 只在一瞬间我被牵引着像流星般在空中疾速刬过，耳边是猛烈的风声，挥刀，挥刀！挥刀！ 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刀，直到“扑通”一声，掉落进一片清凉的水中。 3、 我浮上水面的时候，看到一个白发白袍的女人站在湖边，正呆呆地望着天空。微风吹来，她的白发白袍随风飘荡，她的身影映在水面，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夕阳如血，霞满山林。 我不知道她在望什么，但我知道是这个女人救了我，因为我看到了那条缠在我腰上的飘带正系在她的腰间，优美的蝴蝶结下两缕飘带正随风荡漾，银白色的腰带仿佛有暗光流转，像水面流动的霞光。 “那不是妖皇。”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望着天空。 “谢谢你。”我有些后怕，我差一点就死在那里，其实我并不怕死，我怕的是不能跟妖皇一起死。 “我只是操纵你来应对他，他的目标是我。”女人依然望着天空，如果不是她在跟我说话，我真怀疑她是一尊穿着衣裙的雕像。 “他死了吗？”我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假妖皇看都没看我一眼，但他的肚子被我豁开了。 “你的刀很锋利，居然可以划破他的肚皮，”女人终于低下头，迷惑地望着我，“我用了很多种方法，还差一点死在他手里。” 她的脸苍白如雪，眼睛碧蓝如海，深不见底。 “那是怒刀，极寒冰钻打造而成。” “可以送给我么？” “可以。”我笑笑，“一把刀算什么，但是，它在你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为什么？” “因为我是它的主人！”所有龙竼族的战士都是用枪，只有龙王才是用刀，那是龙王的怒刀！ “我知道了，就像我这条盘龙索。”女人淡淡地说，“有很多事是需要讲缘分的。” 盘龙索？我突然觉得我的命运会跟这条盘龙索有一种奇妙的关系。 4、 人世间，有很多事是讲缘分的，就比如我跟兰顿。 如果不是兰顿，我已经死了。但如果不是我的刀划破了假妖皇的肚子，那么，她也死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陷阱？” “我看出那是陷阱，但却没看出来那是假妖皇。”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绝望到了极点，我连真假妖皇都看不出来，那么，我如何能找到真的妖皇，连同归于尽希望都没有，我不知道妖族到底还有多少奇形怪状的法术，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妖怪，我跟他们的差别实在太大。 “为什么会有假妖皇？” “因为有很多人想杀他。”兰顿仿佛很骄傲的样子：“就算你杀了妖皇的十九个将军，妖皇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连他一根汗毛也动不了。” 我不知道她与妖皇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她恨妖皇。因为我曾经看到她拿着怒刀对着碧寒湖猛砍，湖水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怎么分辨真假妖皇？”我现在才知道妖皇有很多种面具，有很多替身，我永远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我知道只要跟着她，就能够找到妖皇。 兰顿没有回答。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夜空。我不知道夜空有什么值得她那么长久地仰望。月光如水，照在大地，分外明亮。她的整个身躯都淋浴在月光之下，散发着温润之光。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有一个伤心的往事。 而每次我都想陪她坐到天明，但每次都是不知不觉中睡去。清晨醒来，都会看到她在修炼，从认识她以来，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她睡觉。 “难道你从来都不睡觉？”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 “我为什么要睡觉。”兰顿幽幽回答，“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白衣长裙，长发飘飘站在树下，树荫遮住她的影子，我看不见她的脸。 我突然觉得她是一个虚幻的人，是我的幻觉杜撰出来的。她站在树下，她就是那颗树，她站在月下，她就是那明亮的月光。 5、 七月十五，月亮比往日都要明亮圆润。 兰顿依旧坐在月光下修炼。 那一夜，我靠着树干沉沉睡去，我梦到妻子站在我面前，她脸色苍白，耳边戴着雪莲花。我听到她在说：仲芮，快走。然后，她的泪水不断地流淌。 “梅朵！”我叫着她的名字，猛然惊醒。 却见兰顿蹲在我面前，她的脸近在咫尺，长发垂地，目光沉静。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很像艾伦。 “你梦里的女人是谁？”她低低的声音问。 “是我妻子。” “你们很恩爱罢？” “她怀了我们的孩子，等我报了仇，就去见她。” “若报不了呢？” “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妖皇。” 兰顿突然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她双手连扣，撑出一个结界。 月光下，只见从四面八方的地面冒出无数的黑漆漆的蚕蛹，黑压压如潮水般向结界涌来，同时发出叽叽叽的嘈杂声响。 “黑灵蚕！”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我看到兰顿的脸色死灰般难看，那么，一定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竟然养成了黑灵蚕！”她说得咬牙切齿，身子开始发抖，“卢戾，你真狠。” 我不知道黑灵蚕是什么，但我知道黑灵蚕一定是她无法战胜的物种，甚至是她的克星。 她突然吐出一颗红色的珍珠，放在我手心里。 “带着我的混元珠，用最快的速度到最冷的地方，把它埋在最极寒之地，四十九天之后，拿出来捂在心口，等着我。如果第三天，我不来……””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 说话间，黑灵蚕铺天盖地已经爬满结界，它们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灼痕，结界里一片黑暗，唯有混元珠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又把盘龙索解下来，系在我的手腕上，念了两句咒语。 “记住这个咒语，它能带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一起走！” “如果我现在出了这个结界，就死定了。” 我知道这一次她是十分凶险了。我念了一句咒语，决定把怒刀留给她，我不知道怒刀在她的手里会发挥多大的能量，但聊胜于无。 她双手交叉，弹在结界边缘，结界一阵抖动，抖落了一些黑灵蚕，就趁着这个间隙，她念动咒语，将我弹出结界。我飞到半空中的时候回头望去，那些黑灵蚕已把刚才的空隙添满，我看不到她的影子。 6、 我飞回了布罗雪山，我找不到比这里更寒冷的地方了，我把混元珠埋在雪莲生长之地。 初时，红色的混元珠在冰雪之下还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到了后来，混元珠越来越白，外层冻上一层冰霜。我知道混元珠是她的元神，不敢离开，也不知道她目前怎么样了，只能焦灼地等待。 第五十天，我把混元珠挖出来，捂在心口，像冰一样寒冷的混元珠，沉甸甸毫无生气。我捂了三天，兰顿没有来，接着我捂了三十个昼夜，一个月的时间里，混元珠依旧冰冷，我坐立不安，有很多次我都想去找她，但都徒然放弃。 雪寒鸟带来了妖皇与神族决斗的消息，妖皇被玉寰带领的神族打败，被镇入结界。我心里有一点点不能手刃仇人遗憾，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这辈子也不能做到。 第三十一天夜晚，混元珠终于发出微弱的红光。那天夜里，兰顿突然出现，双目紧闭躺在雪地上，浑身结满冰霜。她的怀里紧紧抱着怒刀，事实上，怒刀已经跟她的身体冻在一起。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混元珠送入她的嘴里，但她依然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救醒她，最后只好把她搂在怀里，用我的体温温暖她。 我抱了她七天七夜，其间，她醒过几次，但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又昏睡过去，她的气息微弱极了，我不敢放开她。 那几天晚上，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与妻子新婚燕尔时的情景，场景逼真得仿佛时光重现。在越来越多的梦里，妻子的脸幻化成了兰顿的脸，甚至，连她的头发也变得像兰顿一样长。 第八天的时候，她终于彻底醒了，我看到她幽蓝的眼底泛着一团水雾，她低低的声音说：“我从来不知道被人抱着会这样舒服。” “难道你从来没有被抱过？”我脱口而出，丝毫没觉得唐突。 “没有。” “难道也没有被爱过？”看她落莫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难过。 “爱，是什么？”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知道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呵护她，包容她，不抛弃不放弃，让她开心快乐。” “哦。”她沉思了一下，“那好象没有人爱过我。” “这么肯定？” “是啊。”她点点头，“因为没有人呵护过我，包容过我，没有人让我开心快乐过。” “可能是你太严肃了，如果，你放松一点，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这样么？”她突然把头伸过来，在我的脸颊亲了一下。 我呆住了，接着，她柔软的唇再次亲过来。这次她亲的是我的嘴，轻柔而热烈。 我听到她喃喃地说，“像梦里一样对我……” 于是，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发生变化。 她的肌肤冰凉，光滑如凝脂，幽蓝的双眸像一汪碧潭，让人忍不住陷进去陷进去…… 7、 月光如水，我拥着她坐在雪山之巅，听她讲述如何逃出生天。 “那些黑灵蚕是卢戾养的极炽之物，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只有极寒之物才可以克制它。我让你把我的混元珠埋在极寒之地，我自己的身体就跟着变得冰冷之极，慢慢冰冻起来，不止结界被冻住，凡是靠进结界的地方都会被冻住，钻进结界的黑灵蚕被冻死了，结界之外，方圆十里之内都无活物。”她叹息地声：“虽然黑灵蚕都冻死了，但我也冻僵了。它们困了我八十多天，若非他们要应对神族，我可能没有机会了。他们撤了以后，结界是有灵性的，它追寻着盘龙索的踪迹带着我来到这里。” 我看了看手腕，这条盘龙索可长可短，戴在手腕上就像一只白玉镯，怪不得我怎么也取不下它，原来它还肩负着引导主人的功能。 她把头埋在我胸口，“我以为我死定了。你，没有放弃我、背叛我。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润，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我的法术可以让我长生不老，可是，如果没有人爱，那么，活得再久，又有什么用。” “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爱你。”我擦掉她的泪水，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她握住我的手叹息一声，望向夜空。 “你瞧，今天晚上的月亮美么。” 我点点头，月银如盘，清辉万里，将布罗雪山映照得如同晶莹的宫殿。 “那是我的故乡。”她又开始叹息，“那里本来很美，可惜……被妖皇破坏了。” 我重新拥她入怀，“布罗雪山一样很美，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快乐。” 她紧紧地搂住我，过了很久，轻声说：“我会给你生个孩子，男孩像你，女孩像我。” 8、 “若生一个妖怪呢。”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兰顿呆了一下，目光立即变得凌厉起来。她一跃而起，北风吹来，她的长袍在风中飞舞。 只见一个白发老妪，长袍猎猎，飘然而至。她手里持着一支黄金杖，在月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玉寰！”兰顿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我若不赶尽杀绝，那么……”玉寰表情森严：“这个星球就会被你赶尽杀绝。” 兰顿回头望了我一眼，脸色阴晴不定，接着，她低声说道，“玉寰，给我一个机会，我会重新做人。” “给你一个机会？那么，谁给那些死难的人一个机会？”玉寰的表情有些哀伤，“你现在没有黑金手杖，所以，你肯低头认错，但有一天，你重新拥有你的灵力，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低头，到时候，谁又能阻止得了你！” “不是这样的。”兰顿低声说，“这次不一样……” “够了。”玉寰打断她，“你不用装可怜！” “你不能带她走。”我不知道她和兰顿有什么恩怨，就算她是神族的领袖，也不能带走兰顿。 “为什么？”玉寰自上山以来第一次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 “我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玉寰表情很怪异，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是你的妻子？” “玉寰！”兰顿突然站起来，尖声叫着，“我跟你走！” “你不能。”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不能保护我的第一个妻子，但我绝不能让第二个也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会跟她同进退。 “哈哈哈！”玉寰还在笑，“妖皇做了别人的妻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她的声音响彻山谷。 妖皇！妖皇！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我不知道是哪里错了，她怎么会是妖皇！ 兰顿转过身来望着我，泪水狂流。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修炼法术，提高自己的灵力是最有意思的事。打败别人、控制、主宰别人，是生命中唯一值得去做的事。” 她抬头望着月亮，“后来，我的手下卢戾背叛了我，他偷了我的黑金手杖，还打伤了我，使我失去一半的灵力，他自己则扮成了妖皇。那段时间里，我恨他，他恨夺走我的权力灵力，我不断地找机会刺杀他，他也在找机会杀我。直到那一次，遇到你。” 她叹息一声，“这几天，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知道那些妖皇是假的，因为她才是真的妖皇。 妖皇！我的仇人！而我，竟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却鼓不起勇气杀她。 9、 兰顿终于跟着玉寰走了，带走了怒刀，她说，那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玉寰把兰顿带到哪里去了，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她，无论是爱还是恨。 盘龙索攥在我的手里，它现在已经失去灵力，可以自由取下。 兰顿说，如果有一天，她回来，如果，我还戴着它，那么……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不敢听，背过身去，听风声呼啸而过。 10、 站在龙族陵园前，望着林立的墓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妻子叫德吉梅朵，在龙竼族的法典上是：纯洁的爱。 我把手放在她的名字上，大雪突然从天而降，弥漫在陵园上空。 这场雪，一下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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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0 20:00
变色卡
发表于 2013-8-10 2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