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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帝国 1、荣晞的笑 我叫慕伊，是夏帝国的二皇子。 自从十二岁那年，我被刺客刺伤以后，御林军就增加了对王族的防卫。但依然无法消除我心中的阴影，因为刺客始终没有找到。 奶娘说，四个皇子中，我天份最高，是天生的法师，可惜……她摇摇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自从我被刺伤以后，就不断地咳嗽，阴天下雨时，胸口总是疼痛。我不能像其他皇子练习法术，不能征战沙场。只能一辈子坐在椅子上看日落月升，风来雾散。 “如果明妃在的话。”每次奶娘说起我娘，她就会用双手捂住眼睛：“可能就会不一样。” 奶娘说我娘曾经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可惜难产而死。她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带着隐隐的恨意。 “我的皇子！”她把手放在额头祈祷：“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说，这样不是挺好吗。然后把头转向屋外。 落日余辉照耀着雄伟的宫殿，飞檐碧瓦像是被涂上一层绚丽的胭脂，黄昏，应该是皇宫最美的景色了吧。 远处，我的三弟荣晞正骑着一只骏马，沿着甬道奔驰而来。 夕阳在他红色的披风涂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笑着冲我挥手，大声喊着：“慕伊！” “荣晞！”我喜悦的声音仿佛感染了奶娘，她带着笑容退下。 还没有奔到近前，荣晞就一跃而下，跳到我面前：“慕伊，我打听到了黎煊大法师的住所。” 自从我受伤以后，五年来，荣晞找了无数的法师来治疗我的伤势，但收效甚微。 黎煊！他已经几百岁了，是我们玉玦族的保护神，无所不能，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 黎煊！真的可以找到吗，他真的可以治好我吗。自己的伤自己最清楚，我突然觉得很伤心。 然后，我听到了莫离鸟的哀鸣。传说中，莫离鸟只在即将去世的人身旁出现。 我说，荣晞，不要去。 荣晞拍拍我的肩头，笑着说：“慕伊，别怕！你很快就可以跟我一起打猎了。” 他只比我小一岁，却比我高大魁梧很多，脸上稚气未脱，笑得很开心，像得到一块糖的孩子。 那天黄昏，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荣晞。 2、帝王之怒 荣晞是在通住雪龙山的路上被刺杀的。 一只黑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即使他有金缕玉衣护身，却依然无法阻挡那只黑弩箭。 他被侍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强悍得象狮子一样的荣晞就这样离我而去。 那是一只用千年玄铁精制而成的黑弩箭，箭头闪着幽蓝的光泽，箭尾上雕刻着一只精巧的“玉”字。 那是皇族之箭的标志！其实皇族之箭并不可怕，可怕是操纵黑弩箭的强大力量，竟然射穿了荣晞的金缕玉衣，据说，这只弩箭是从一千米以外射来的。 皇族之箭是我们玉玦族人建立夏帝国时打造的，其中有一百支赐予了有功将士，而历代皇族之子都会派发十只，几百年来，皇族繁衍生息，已经拥有相当多的数量，而当年的功臣，有些家族已经末落了，皇族之箭有些被保存下来，有些却遗失了。 荣晞的死，最暴怒的是父皇，因为他长得最像父皇，法术在四个皇子中最高，也是父皇期许的王位继承人。 父皇责令所有拥有皇族之箭的人交出自己的黑弩箭，交不出皇族之箭的全都抓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砍头。 而掌管弩机的军机处的名册上，弩机的数量上完全对不上帐，有一半弩机去向不明。 帝王之怒，伏尸千里。一时间，人人自危，怨声鼎沸。 “慕伊！”一个月过后，我被宣进父皇的御书房，书案上放着那只黑弩箭。 “你认识它么？”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认得！”很明显，两次刺杀都是同样的黑弩箭。 “你有什么看法？” “这只黑弩箭虽然不凡，但却不止夏帝国才有。”我轻声咳了两下：“四方诸侯同样拥有，但能射出那么远的没有几人能办到。”其实我想说，当年的刺杀案其实是很好查的：“孩儿猜想，是他们不想见到我们夏帝国拥有一个强大的继承者。” “慕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我沉默不语，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沉默着。 “五年前，刺杀你的那件事，是雁妃做的。” 我抬眼望着他，他静静地望着我，似乎想要在我这里找到什么答案。 我的心猛地一疼，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到底，他更看重荣晞母子，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我轻轻地问：“孩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着雁妃娘娘生气了。” “你没有做错事，错就错在女人的妒嫉心太强。”父皇叹息一声：“你天生慧质，灵性悟性都高过荣晞。” “可是，孩儿从来没有窥视过王位。” “但她不这么想，还好，你只是受伤。”父皇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现在，荣晞被同样的黑弩箭射中，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我想起荣晞那天笑着对我说，慕伊，别怕！ 我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如果，荣晞没有死，那么，他可能已经找到黎煊法师了。” “是啊，如果找到黎煊法师，那么，他就可以治好你的伤了。”父皇似乎松了一口气：“所以，你不会是凶手。” “但他却因我而死。”我的心又开始疼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摇摇欲晃。 “这件事我一定一查到底。”父皇拿起那只黑弩箭，向上一扬，黑弩箭呼地一下变成一只燃烧的绣球飞到半空中。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绣球就燃烧殆尽，无影无踪。 ３、卡尔的法术 我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汗水已浸湿衣裳。在宽阔的宫殿前，看到大哥卡尔被侍卫带到。他表情木然，步伐机械。 他走过我身边时，望了我一眼，嘴角牵强地笑笑，然后说：“慕伊，你相信报应么？” “我相信。”我点点头，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报应两个字，我反问他：“你呢？” 卡尔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悲伤：“但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遭受这样的屈辱。” 奶娘说就是因为王后推桑了一下我母亲，令她从二十多层的楼梯上滚下去导致早产而死。 她说，王后是夏帝国最美的女人，但性格暴躁，稍不如意就吵得天翻地覆，那时，皇帝还没有登基，王后是先帝赐婚，所以也不能拿她如何，后来，皇帝登基之后，就纳了明妃和雁妃，开始冷落王后。后来发生了坠落楼梯事件，王后就被打入冷宫，所以，原本活泼的卡尔变得懦弱，胆小怕事，深居简出，是最没希望继承皇位的。其实，卡尔长得最像皇帝，但皇帝却最讨厌他。 事实上，我和卡尔从来没有过交集，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路人。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么？”我静静地望着他。 他呆了一下，目光渐渐变得惊讶，神情变得慌乱起来。 他急急的想走，但却凭空绊了一下，脚步踉跄，他的手被缚在身后，掌心隐隐透着黑气，而他的指甲已经呈现暗紫，那是灵力达到九层的征兆。 记得半年前，在父皇的生日宴会上，他的炙焰掌还只是练到五层功力的样子，仅仅半年时光，他竟然练到了九层。可以说，他的法术比荣晞强了一级。 他隐藏得非常好。如果不是国师占卜到异象，谁会注意到他。 国师说，其实当年将我母亲推下楼梯的是他。那时，他刚刚六岁，看到母亲跟妃子发生口角，他就上去推了一下……王后是替自己的儿子承担了过错。 “卡尔，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我冲着他的背影喊。 卡尔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说：“我不是故意的。”他双手一撑，绳索断裂开来，他甩开铁木将军，猛然向我冲来，惶恐地分辨：“我不是故意的。” 蓦然，他的双手掌心升腾起两团烈火，像燃烧的太阳，我感受到炙热的同时闻到了头发以及皮肤焦糊的味道。 “不要。”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接着，我听到了惨烈的叫声以及身体在地上翻滚的声音。 我不敢看，也不敢听，我缩成一团，紧紧地闭着眼睛，直至声音无声无息。 侍卫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变成一段黑碳的大皇子，说不出话来。 皇族法术只有皇族之子才可以练习，而身为大皇子的卡尔，父皇居然没有让国师教他法术。我不知道卡尔是怎么克服困难练成炙焰掌的，但我知道，肯定没有人跟他说过，炙焰掌在练到第九层的时候，必须修炼寒冰掌来克制炙焰掌，寒暑交融，阴阳平衡，方能修成正果。如果单一修炼炙焰掌，就必须保持心态平和，心如止水，但凡有一丝焦虑恐惧，就会被炙焰掌反噬。 一直以来，他跟我一样都是没有人疼的孩子，但我却比他幸运，至少，我还有国师。 我仿佛感受到一股寒气逼来，抬眼望去，只见父皇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目光阴冷，俯视着这一切。 我突然想哭，拥有强大法力的父皇，居然没有出手救他的儿子，难道只有荣晞才算是他的儿子吗。刚才在房间里，他拍着我的肩膀，其实就是在测试我的灵力到底有多少，如果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或许，我已经不能活着站在这里。我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转身就逃。 一只莫离鸟扑拉拉在飞檐上腾空而起，向天边飞去。远处传来缥缈的歌声，哀婉幽怨。 那是思云在唱歌。 4、莫离花开 思云，思云。这个在我心底念了几千遍的名字。 我在流云阁找到思云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望着那盆莫离花发呆。 西风漫卷，吹起她的长发。她转过来头来，蓝色的眼底满是哀伤。 思云，我扑过去，跪在她的膝前，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裙间，泪水疯狂流淌。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任我哭泣。 过了良久，她叹了口气：“慕伊，这盆莫离花，你拿走罢。” 我吃惊地抬起头。 五年前，我受伤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时，看到她趴在我的床前，那双像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满是忧伤。 她说：慕伊，你终于醒了。 我对她笑了笑，说：“我那盆莫离花送给你吧。”我知道她想要那盆花好久了。莫离花很难存活，我精心伺候它很久，它才活了下来。 她腼腆地说，你留着吧，我一样可以天天看到它。 我说，我不是白送给你的，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她说，好，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的心又开始疼痛，为什么？她那么喜欢莫离花，为什么要还给我？ 她的眼底泛起泪花：“是你杀了他。”她的泪水一串串流淌下来：“你用他的箭杀了他。”她哭得有点哽咽：“我欺骗了他，要来他的箭，还要他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轻轻地替她擦掉泪水，她的脸蛋冰凉，泪水止不住地流着，我不断地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五年！时间不长不短，但已经足够爱上一个人。或许，当初我不应该让她去做荣晞的侍女。可当时，我能怎么办，思云是奶娘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荣晞！你何德何能，让思云如此爱你。 “思云！”房门猛然被推开。一个绿衣少年风一般闯进来。 “四皇子！”思云低呼一声，站了起来。 “他在欺负你么。”四皇子禹汲看到思云脸上的泪痕，充满敌意地望着我。 禹汲与荣晞一奶同胞，样子却完全不同，荣晞像父皇多一些，而他极其像雁妃，精致的瓜子脸，凤眼斜眉入鬓。我不喜欢他，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雁妃。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对我吹毛求疵、横加指责，稍不如意，就在父皇那里告状。如履薄冰的日子全拜她所赐。 “四皇子，你回去罢。”思云很显然不想让禹汲呆在这里。 可是，我是不会让禹汲离开这里的，因为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之前我们的谈话。自从杀了荣晞，我就没有了退路。 “禹汲。”我笑着对他说：“哥哥给你变个法术，好不好。” “法术？”禹汲撇着嘴：“病死鬼也会法术？” “当然会。”我端起那盆莫离花：“我保证这个法术你从来没有见过。” 夕阳照在莫离花上，像涂上一层绚丽的光芒。 我离开流云阁的时候，手里捧着那盆莫离花。 莫离花五年开一次，一次只开两朵。如果这两朵花里住着两只灵魂，那么，它们是不是会开得更加娇艳永久。 5、新的朝代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夜已深，月银如盘。 “尊敬的国师。”我跪在祭祀坛下，向国师忏悔：“请原谅您的臣民犯下的罪行。” 国师披着白色的斗蓬，握着白玉手杖站在高高的祭祀坛上。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他的长发白袍猎猎风响。 我匍匐在地，隐约听到他说：“慕伊，我等你很久了。” 五年了，自从那次刺杀以后，国师对我说：“慕伊，我在祭祀坛等你。”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施展法术隐藏了我的灵力，那么，五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五年来，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为了让自己不在被刺杀，我日夜修炼。事实上，除了父皇，没有人的修行能超过我。 我抬起头，看到国师白衣如雪，正望着夜空，月光沿着他的长发和长袍流淌下来，好像圣洁的天神。 我突然发现他的侧影很像荣晞。 荣晞！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国师低下头望着我，轻轻地说：“慕伊！”然后，我看到他的眼底升起一团水雾：“你不应该杀了荣晞。” 我低下头：“如果我不杀了荣晞，那么，他就会找到黎煊。” “你怕黎煊的到来，会揭穿你的秘密？” “如果父皇知道我隐藏了自己的灵力……”我无法说下去，卡尔偷偷修炼炙焰掌，父皇怎么能不知道，但他竟然看着他死。如果他知道我的灵力修为已经超过荣晞，我毫不怀疑他会一掌劈死我。 “你太多疑了。”国师摇头：“你不止杀了荣晞，还害了卡尔。” “难道他不应该死么？”我知道什么都满不过国师，我只是在卡尔必经的路上放了一本手抄的炙焰掌修炼薄，书中隐去了寒冰掌一节。如果他不修炼，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结果。但我知道，他一定会不甘心被冷落被蔑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修炼。 “你还封印了禹汲。”国师的眼中带着哀伤：“我以为你会与众不同，可是，你却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我只是为了复仇，我没有多杀一个人。”我望着两朵莫离花，我只是暂时封印了他们，终有一天，会放他们出来。 “其实，你完全不必担心黎煊。”国师用一种嘲弄的口气说道：“因为，我就是黎煊。” “你是黎煊？”突然，父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惊了一身冷汗，回过头来，只见父皇与雁妃娘娘从树影下走出来，一步步走近祭祀坛。 “是你杀了荣晞！”父皇对我怒目而视。我慌张地向祭祀坛上跑去，躲在了国师身后。 “黎煊是我们帝国的保护神！”父皇冷冷地望着国师，“而你，只是我的国师。” “每一世，我都会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皇族左右，记载皇族事件。”黎煊微笑着，“玉鲧，我知道你所做过的一切，你也记得罢。” “我什么都没做。”父皇脸色一变，他退了一步：“你不是黎煊！” 他慢慢举起了右手，姆指与中指相扣，食指与无名指上闪现出一道青蓝色的光剑。 “你的光剑伤不了任何人。”黎煊露出高傲的笑容：“当玉玦人的心变得自私贪恋权术，骨肉相残时，神赐予的力量就会被收回。”他叹息一声，“你自己做下弑父杀兄事，所以，你时刻提防你的儿子，权力已经蒙蔽了你的心，你不相信任何人。” “住口！”父皇有些气急败坏，他举起光剑，却发现青蓝色的光芒正在一点点暗淡下来，然后一寸寸削减，最终变得无影无踪。 他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他不断地变幻着各种手势，期望可以施展自己的法术。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不可能！”他抽出腰间天子剑，向黎煊刺去，“你是妖怪！” 他的剑明明刺在黎煊的身上，但却像刺在一片虚无之中。他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切。“当啷”一声，天子剑掉在地上。 其实震惊的何止是他，我所有的灵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到了五年前受伤时的情况，虚弱不堪。 一声惊雷响起，有火光在远处暴裂开来，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他们来了。”黎煊望着远处低声说。 我感受到大地在颤动，像无数的巨兽在奋力狂奔。 “巫扈族的狼骑！”父皇极目四望，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 “新的朝代到来了。”黎煊伸出手，摘下两朵莫离花，向上一扬。 天色微明，两朵莫离花飞在半空中扑拉拉幻化成两只莫离鸟，围绕着黎煊盘旋。 黎煊高举白玉杖，白玉杖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被笼罩在光芒之下，身影越来越淡，终于，他的影子彻底消失，两只莫离鸟声声哀鸣着向天边飞去。 祭祀坛上，我看到漫山遍野的狼骑如潮水般涌入京城，城头竟无人守卫，城门守兵一触即溃，四处奔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强大帝国？如此不堪一击！ “慕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父皇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喊。 看着气急败坏的父皇，我感到很悲哀，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地活着，到头来，却背上这样一个黑锅。 “父皇！如果你多一点爱心，多一点公平，多一点宽容，多一点明察秋毫，那么，荣晞就不会死，卡尔就不会走上绝路，你的臣民就不会举械投降。” “你这个逆子……”父皇冲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猛然，他“啊”的一声，低头，只见他的胸膛露出一段剑尖，上面还滴着鲜血。他不可思议地回头。 雁妃正冷冷地望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雁妃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才问为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我进宫。” “我以为……”父皇强忍着一口气：“你是愿意的。”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雁妃大叫：“当年，我才十五岁，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你却强令我进宫，活活拆散了我们。我只是长得跟那人相像，我不是她的替代品。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要在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叫着她的名字！” “我没有……”父皇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的光芒变得暗淡，他的手伸向雁妃：“千雁，我是喜欢你的。” “我不叫千雁！”雁妃猛地把剑抽了出来，鲜血如箭般射了出来，她的泪瞬间流了下来，“我恨你！” “还有你！”雁妃将剑尖对准了我：“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我的心又开始疼，没有了强大的法术保护，我就如同一张纸片在风中摇摇欲坠。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地挣扎，只是为了活着。也许死亡真的是最好的解脱。 仿佛，我听到有箭矢破空长啸的声音，回头，巫扈族的狼骑已攻破宫门，箭矢漫天如雨飞到眼前。 黎煊说得对，新的朝代到来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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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6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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