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耳的试杀

小典

　　澳门一日
　　比起香港的繁华和喧杂，澳门就安静慵懒了许多。
　　清晨到达澳门，这个深受欧洲文明影响的城市渐渐苏醒。葡萄牙人在这片不到3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无论宗教、文化、建筑、艺术都有中西文化融合后的独特气息，那是没有丝毫隔阂的融合，澳门人怡然自得，观光客也分外享受这独特的气息。
　　澳门很宁静。在人们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个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城市，而澳门本土人朴素的生活才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底色。
　　走在清晨的街头有进入某个欧洲小镇的惬意，街道并不宽阔，也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是个适宜用脚步探寻的城市，信步街头，上坡，下坡，转弯，走街窜巷的快乐溢满心头。
　　沿街的商铺还没有开门迎客，古老的铺子略沧显桑，这是个不轻易毁坏再建立的城市。在店铺中最常见的是手信店，心里生出了好奇，莫非这个城市还有代人写信的营生。眼前仿佛有位烟罗软纱，发髻高挽的妇人跨过高高的门槛，对着执笔的先生细细低语，羞涩的笑意，嫣红的脸颊，对远方的思念随着淡淡墨香萦绕许久。怀着这般美妙的想像，对澳门的好感又平添几多。
　　时光在澳门是不着痕迹的，三三两两的店铺逐次开张，手信店也撩开了神秘的面纱。竟是以经营传统糕点为主的小卖部，不禁讪笑。不过那饼的香气相当诱人，买了一些趁热就吃，酥香的饼也吃出了异国的风情。
　　在澳门寻觅历史的足迹，便要叩访那处沉默经年的断壁残垣——大三巴牌坊。大三巴隐藏在普通的巷子尽头，一段上坡路，让人怀疑那么闻名中外的建筑真的就在路的尽头？柳暗花明之后大三巴的废墟露出峥嵘一角。想像中的巍峨壮观被眼前灰沉沉一片而挫败，初见之后升起失落和遗憾。而终究大三巴还是耐人寻味的，当你把自己的心放低，让自己沉静下来，站在破败的建筑前静静地仰起头，眼前会显现俘获人心的惊艳。米色的墙壁上烟火的烙印好像鬼斧神工的巨作，让人无法着笔的烟云，霞彩，流水，丛林竟然历历在目。雕刻精美的图腾是东方的象征，耶稣宁静的面容安抚众生，巴洛克的外表下是东方古老神秘的灵魂。这不仅仅是建筑，而是一部历史，一种信仰。我们站着仰望着，不是凭吊，而是洗礼。
　　澳门的宁静悠远随着夜色淡去，夜色下的澳门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被号称东方的拉斯维加斯，澳门的博彩业发展得有声有色。赌场上喜悦，悲哀，平静，一应众生相最能体现人性以及这个城市的背影。入了乡自然随了俗，随意地小坐，随意地下点小注，赢了或输了都浅淡笑过，到底我还是更喜爱白天那个舒缓悠闲的城市。
　　澳门就这样古老融合着现代走进我的视线，久久不曾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