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姿琼骨净无瑕,竹外溪边处士家。
若使牡丹开得早,有谁风雪看梅花。
黑漆漆的夜空,一轮红色的残月像是要滴出血水,凄厉的悬在空中。鸦声阵阵,黑乎乎的乱鸟凌乱的四处穿梭,映衬出刺耳的呼喊和慌张的脚步声,越发显出重重宫城的凄楚和肃杀。
上阳宫里,一个彩衣侍女从宫门处匆匆奔进了寝殿,江采萍慌忙迎上去急声问道:“雪梅,如何?”
侍女喘着气急声道:“娘娘,还是不行啊,什么都打听不出来。”江采萍团团转了一圈,顿顿脚,拉起侍女向外走去:“咱们一起去看看!”
上阳宫门口张小山带着两个侍卫严阵以待。
“头儿,其他地方越来越乱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干嘛?”
张小山没理问话的侍卫,看向身旁另一名高个子侍卫,“老四,胡海把咱们几家的家眷都带到房山乡下安顿下来没有?”
老四点头道“头儿放心,胡哥已经带着咱们四家一共十五口子都到了房山庄子上了。昨天晌午庄子上来人回了消息,都安顿下来了。等皇上打退了乱军就回来。”
张小山嗯了一声,转向刚刚问话的侍卫:“老二,老三已经带咱们的家眷到了乡下。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家人也不在城里。咱们待在宫里才是最稳妥的去处。况且现在咱们逃了,回头皇上打退了乱军,问责起来,怕是家里人都逃不开罪责。”
老二咧咧嘴,拱手道:“那就听大哥的,咱们只管守好这上阳宫,其他一概不管。”
三人正说着话,上阳宫门又啪啪的被拍响了。老二不耐烦的向里面喊到:“别拍了,大门拍破了也没人来找你家娘娘。”
张小山扯了老二一下,上前道:“雪梅姐姐,皇上确实没派人来上阳宫找梅妃娘娘。我们位卑职鄙,其他的事情确实不知。还请雪梅姐姐回禀娘娘知道。”
雪梅在里面喊道,“娘娘亲自来了,你们赶紧把门打开,快放我们出去找皇上。”
张小山赶紧上去打开宫门上的小窗,小窗里露出江采萍惊艳的容貌。张小山连忙低头拱手向梅妃问好。
梅妃走到小窗前问道:“张统领,皇上真的没有派人前来?你把宫门打开,我亲自去问问皇上,这时节上阳宫到底是什么安排。”
张小山拱手,“娘娘,皇上确实没派人前来。现下外界纷乱,娘娘还请安心待在这里,上阳宫地处偏僻,当是安全所在。卑职也定当竭尽全力护娘娘周全。当宫门放娘娘出去,没有圣旨卑职不敢擅专。请娘娘谅解。”
梅妃脸色一沉,还当再说,忽然听得远处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向上阳宫奔来。张小山愕然的回头去看,见到远远的一堆太监侍女衣衫散乱,有些还拎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内里簇拥着一位华服女子,一群人直奔上阳宫而来。
张小山和几位侍卫刷的拔出佩刀,指向人群正待喝问,这群人却似没没头苍蝇一般一股脑的跑来。内里一个宦官举手高喊着,“快快开门,这是晴妃娘娘,贼人闯进皇宫里来了,正在各处烧杀!”
张小山脸色一变,略看了看远处的人群,一咬牙,立刻收起腰刀,打开了上阳宫,迎这群人进了宫门,自己和几位侍卫也进了上阳宫反手关紧宫门,插上门栓,正想上前问询。
转头看到梅妃正拉着那位号称晴妃的女子问话。
“走了,全都走了!皇上带着杨妃和百官偷偷跑了,没人了,宫里没人了!”华服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失声痛哭起来。张小山脸色煞白,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梅妃,梅妃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惧痛苦。张小山瞬间回过神来,长安陷落了,皇宫也陷落了,皇上不在宫里了。他看了看四周惶急的人群,隐隐约约明白过来,现在只有这座上阳宫和这群乱糟糟的人要和自己一起面对未知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