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上冷,我抱着你讲故事给你听吧,这是我以前听过的故事,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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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上他和她,他们是两只狼。
他是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征服了她的。然后他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共同生活了整整9年。 这期间,她曾一次次地把他从血气冲天的战场上拖下来,把用舌头舔他的伤口。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由他来看顾她的。有时候他简直累坏了。他总是伤痕累累,疲于应战。而她呢,却象个不安分的惹事包,老是在天敌之外不断地给他增添更多的麻烦。 刚才因为她故意捣乱,有只兔子在他们的面前眼巴巴地跑掉了。 天渐渐地黑下去,他决定尽快地去为她也为自己弄到果腹的食物。 他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中间相隔着十几步。他丝毫也没有预感,待他发觉脚下让人疑心的虚松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奔到陷井边。他有一刻是昏厥过去了,但是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并且立刻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井是那种大肚瓶似的,下畅上束,井壁凿的很光溜,没有可供攀援的地方。 他要她站开一些,以免他跃出井口时撞伤了她。她果然站到离井口几尺远的地方。除了顽皮的时候,她总是很听他的。她听见井底传出他信心十足的一声深呼吸,然后听见由近及远的两道尖锐的刮挠声,随即是什么东西重重跌落的声音。 他躺在井底,一头一身全是雪和泥土。她爬在井沿上,先啜泣,后来止不住,放声出来。她说,呜呜,都怪我,我不该放走那只兔子。他在井底,反倒笑了。他是被她的眼泪给逗笑的。 天亮的时候她会离开井台,天黑前回来。她很艰难地来到了井边,她为他带来了一只冻僵的獾或者一只有些傻的黑色细嘴松鸡。他连骨头带肉一点不剩全都嚼了,填进了胃里。他感觉好多了,他可以继续试一试他的逃亡行动了。 她趴在井台上,不断给他鼓劲儿,呼唤他,鼓励他。隔着井里那段可恶的距离,她伸出双爪的姿势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的背景中始终是那么地坚定,这让井底的他一直热泪盈眶,有一种高高地跃上去用力拥抱她的强烈欲望。然而他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 天亮的时候,她再度离开井台,消失在森林里。 两个少年走到井台边,朝井下看,他们发现了躺在井底心怀憧憬的他。然后他们跑回村子里拿猎枪来,朝井里的他放了一枪。 子弹从他的后脊梁射进去,从他的左肋穿出。血象一条暗泉似的往外窜,他一下子就跌倒了,再也站不起来。 她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回到这里的,今天她带回了一头黄羊。然后,她就在晴朗的夜空下听见了他的嗥叫。 他的嗥叫是那种警告的,他在警告她,要她别靠近井台。要她返回森林,远远离开他,他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脊梁被打断了,他无法再站起来。但是他却顽强地从血泊中挣起头颅,朝着头顶上斗大的一方天空久久地嗥叫着。 她听到了他的嗥叫,她立刻变得不安起来。她昂起头颅,朝着井台这边嗥叫。她的嗥叫是在询问出了什么事。他叫她别管。他叫她赶快离开,进入森林深处去。她不,她从他的声音中嗅出了血腥味儿。她坚持要他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她决不离开。 两个少年弄不明白,那两只狼嗥叫着,一唱一和,只有声音,怎么就见不到影子?但是他们的疑惑没有延续多久,她就出现了。 她站在那里,然后慢慢朝他们走过来,后来其中一个醒悟过来。他把手中的猎枪举起来。 枪声很闷。子弹钻进了雪地里,溅起一片细碎的雪粉。她象一阵干净的风,消失在森林之中。 枪响的时候他在枯井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嗥叫,他的嗥叫差不多把井台都给震垮了。在整个夜晚,她始终等待在那片最近的森林里,不断发出悠长的嗥叫,他知道她还活着,他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 他一直警告她,要她别再试图接近他,要她回到森林的深处去。永远不要再走出来。她仰天长啸着,她的长啸从那片森林里传出来,一直传出了很远。 接下去的两天里,她一直在与少年周旋着,她接近了井台,她把那只冻的发硬的黄羊用力推下了枯井。她爬在井台上,尖声地呜咽着,要他坚持住,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把他从这该死的枯井里救出去。他大声地叫骂她。他要她滚开,别再来烦他,否则他会让她好看的。 两个少年醒来朝她射击,都没能射中她。 这一次,嗥叫声戛然而止。 两个少年,探头朝井下看,那头受了伤的公狼已经死在那里了。他是撞死的,头歪在井壁上,头颅粉碎,脑浆四溅。那只冻硬了的黄羊完好无损的躺在他身边。 回身,看到。 她站在那里,全身披着银灰色的皮毛,皮毛伤痕累累,满是血痂。她是精疲力竭、身心俱毁的样子,因为皮毛被风吹动了,仿佛是森林里最具古典性的幽灵。她微微地仰着她的下颌,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她朝井台这轻快地奔来。 两个少年几乎看呆了,直到最后一刻,他们其中的一个才匆匆地举起了枪。 枪响的时候,停歇了两天两夜的雪又开始飘落起来了。 =========================================== 万物皆有灵,愿我们每个人都有勇气被爱,有足够的勇气去爱。 琼姐,相爱是美好的,((。-ω-)zzz)你睡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