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十三 于 2010-8-21 22:09 编辑
“菊儿,菊儿。”分明可以听出张大熊子是捏着鼻子喊的,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尽量圧低声音,让不该听到这一叫声的人听不到。 “倚菊,我知道你在家。我也知道你听到了,你出来一下。”张大熊子折腾了小半天,倚菊家一点响动也没有。其实,张大熊子的叫声不但倚菊听到了,倚菊那个关瘫在床的男人也听到了。 “田哥,你不是那种人,你别往心里去。”见丈夫一脸痛苦的样子,倚菊只好安慰起丈夫来。 “这还有天理没有?我一个男人还在家哩,就这样欺负到头上来了。欺负咱叶家没人呀!”叶田哽咽着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倚菊,菊儿,我没别的意思,也就是给你送了点野猪肉过来,让孩子他爹尝尝鲜。我也知道,你们一家子不容易哩。”说着话,张大熊子把一挂肉门上锁叶上挂了。“我走了,出门来拿一下,别让狗叨了。” 这回,张大熊子还真是送肉的。倚菊的家在程家坳与半山两个村之间的官道上。张大熊子送了肉,就挑起一担肉往程家坳赶,他还要赶上早上的市场哩,现在,在抓经济促生产的的时候,他张大熊子可不是个完完全全的花花公子,毕竟人家有家有室的,一大家子,等着他养活哩。 “我出去看看?”倚菊要张大熊子走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和丈夫商量着。 “看什么?你想吃那王八羔子的肉,我的头上就得戴绿颜色的帽子啦!”叶田余怒未消。 “你胡说什么呀!”叶田说他戴绿帽子,意思也就是说他的妻子,倚菊红杏出了墙了,当一个丈夫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其实是对妻子最大的侮辱。倚菊一屁股坐起来,冬冬冬下了楼。由于脚步重,一幢60年代盖的土坯房震得差点塌了下去。叶田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自己的话虽说是得罪了妻子,可也只是几句大白话而已。自己30岁不到就落了一身的病,倚菊跟着自己12、3年了,到现在还称得上端庄贤淑,可这种慎独一般就连许多有信仰的人都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偏偏为什么要她一个小女子去做到呢?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妻子刚过而立,正是虎狼时刻,怎么可能为自己守住那个毫无意义的贞洁二字呢?一想到这里,叶田立马后悔刚才的鲁蛮了。可人是个情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动物,就是像叶田这样意识到了,也是坚决不可能去改正的。就算他一个叶正什么都不算,也算不任何东西。但是,他的叶氏家族,叶家家声,在一个程家坳,也是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否则,就对不起“叶三步”这名头。 各位要问了,叶三步到底是干什么的?既然那么厉害,他的儿媳也有人敢碰?他的儿子身体不好,为什么做父亲的不出面维护一个家庭的尊严呢?当然,事情的原委并不像你问我答警察办案那么简单。要不,当我准备写这篇小说的时候,为什么有那么多反对的声音了?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瓣经,他程一枪家难念,他叶三步家也绝不好念,汪五叫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我写这篇小说的年代是二十世纪70年代未期,再往前推向50年,一个叫张爱玲的女作家在那个年代特别的红,她曾这样描述过许多很难描述的事情。这些事情,就像一件漂亮新艳的旗袍,只随便一抖,就能掉下许多虱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