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 “救命啊——” 这一声惨叫惊人的凄厉,惊醒了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我。 我眯缝着双眼,狭长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客栈,依旧是灯烛通明。这儿的人,都习惯夜生活吗?此刻应该是亥时三刻,我好奇的想着,但丝毫没有去打听的兴趣,只是继续端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把古老的青铜剑,窗子外偶尔有几阵清风拂过脸颊,将几缕碎发吹到眼前,挡住了几丝视线。但我仍可看得清,掌柜的着一身深蓝色宽袖长袍,端坐在柜台前,似在看账本。而客栈里坐着的宾客们,有的是继续喝酒,有的是被刚才的呼救声惊吓得张着耳朵四处听着动静。还有的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白衣翩翩的,面目沉静的我。 北斗客栈坐落在洛阳城通往长安城路途中的一个小县上。虽然只是个小县,却汇集了南来北往各路关塞的不少宾客,北斗客栈又是这个小县里最大的一家客栈,虽然已经亥时,却依旧有不少人在投宿和吃饭,尤其是喜欢斟上一杯这里有名的北斗酒。 此刻我已然毫无睡意,轻轻的举起面前的酒壶,也斟上了一杯北斗酒,浅浅的咂了一嘴唇,芳香浓郁,不胜一醉。 “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又在逼近,仿佛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有人开始按紧了自己腰上的刀剑,警惕的听着门口。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姑娘,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柄剑,很普通的一柄剑,额头上涔满汗珠,左手臂上有一道红红的血印,显然是受了伤。 紧接着冲进来几个粗莽的大汉,有似官兵模样打扮的人,各自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剑,凶神恶煞地看着眼前柔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冲进了客栈的最里层,往人多的地方躲去。 “喂,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在座的有人大声说道,声音粗犷而洪亮。 “臭小子,不要命了?县太爷家的闲事你也敢管?”粗莽大汉中有个人提高了嗓门吼道。 “嘿,甭说县太爷,就是天王老子家的事,你大爷我也敢管。想不让我管,外边凉快去,别咯噔在这儿,打扰了爷几个的酒兴。”那人毫不示弱的,也将嗓门提高了几分度说道。 粗莽大汉见状,挥手便一剑朝那人砍过去。那人咔嚓几下,便将粗莽大汉的剑打落在地。 粗莽大汉捂着似已受内伤的胸口,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你等着!”然后一个人快步且踉跄的跑出客栈。剩余几个大汉皆只是举剑防着,不敢再出手。 “丫头,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那人朝着小姑娘好奇的问道。 那小姑娘哆哆嗦嗦,惊惊惧惧的眼神看着大伙儿,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县令大人要收俺做小妾,俺不干,他们就派人杀了俺爹,反而诬赖是俺杀了俺爹,要将俺抓到县衙问罪,俺只好逃跑,他们就一路追杀俺,俺就跑到这儿来了。” “嘭!!!” “他妈的还有王法吗?”那人重重的将桌子一拍,边拍边吼道。 话音才落,方才那个受伤的大汉已经领着一批人进了客栈,其中似有个领头的,打扮与别人有异,眼神比别人犀利,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县太爷要抓人,谁敢阻拦?”那个领头的洪声的说道,声音大而沉稳。 那小姑娘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后不敢露头。 领头的人提着刀便向那拍桌子的人凌厉的砍去,那人猝不及防,虽用剑挡住了那一刀,可由于那一刀来的太猛,还是在肩膀上伤了一个口子。领头的人眼疾手快,力大无比,急忙又提刀向那人袭去。 只听得“啊——”几声惨叫。 紧接着鲜血开始在客栈的地板上流淌。 那几个粗莽大汉已经倒下了一半,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断了气。 “啊——”又是几声惨叫。 粗莽大汉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领头的人惊异的鼓着双眼,刀仍举在半空中未动,四下张望着:“谁?是谁?” 拍桌子的那人也好奇张望着,不知是哪路高人救了自己。 “咻——” 一片酒杯碎片从角落里飞来,正卡在领头那人的喉咙中间,那人依旧鼓着双眼,慢慢的倒下,哐当一声,手里的刀落地。 人们齐刷刷的向角落里的白衣人看去。 我重新举起一只酒杯,斟上了半杯北斗酒,闭着双眼,浅浅的咂了一嘴唇,温吞的说道:“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