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光华似锦,你从漫山撒来 前一刻氤氲着的薄雾倾瞬弥散 当是佛祖驾前淡淡绽放的曼珠沙 舍了这卑躯苟脏,我自彼岸掬那一计深泉 听得你轻自低叹,唇间齿寒 开辟鸿蒙,谁为吾躯?嗔贪随念,皆衬繁花。 似几千年,或几万年。是于何时?我于森森迷暗中探到光线,只身穷浮,一丝神识也在混噩中分散开来,我是谁,谁是我?便飘于苍茫中,寻不得真是如殇。在这无尽时空里曲自飘零。却也有些嗔怪绕于心,辗于穹。你是谁?我为何看了这么些年?你笑我便尽是欢喜,你哭我便多了阻涩,明明你的鼻子不其俊挺宽厚,你的眼角不甚祥慈,数遍所有,你也一定不该是这世间最好的。只是……为何我只看着你……就哀伤满满。 偏偏不舍离去的我啊。真是奇怪至极。 此时只见你一笑,我竟觉得你见到我了,明明我没有身躯,明明没有…… “我终有感觉了,”你笑,把手伸出的那刻我竟不忍拂去,眨眼就见你手中多了黄色的纸张,你口中念着,好似把它在我眼前一晃,我便失去了知觉。 这铺满血红的修罗世上, 美丽的时刻着, 丑卑的终在现。 回春日,终是柳绿冬寒, 我于花满山野之时探到光线, 彼时仍是你,笑语轻颜。 倦了吧,步有几重。难有几重。一径的寻找是欢喜的,我怎见你如年、如是难欢。我能确定,在我拥有双臂的霎那,我终于记起,所有的所有。 这一睡又便又不知时日,比从前更加混噩,我觉似春眠,醒时也僵乱着,不能动弹。只是模糊间就多了疑念,多了心思。觉着少了从前的轻盈。只有个声音说,以前我不这样啊。 咦?我为什么这样想?身子好重。怎么不能动呢?以前我是可以的吗?可是躯下的土壤使我舒服异常,长长的伸个懒腰罢,浊气四散。 “长出来了,长出来了。”一个小辫书童叫嚷着,喧闹着小跑离去。好似我的长成该是欣喜的,雀悦的,且又,那么理所当然, 真奇怪。关他什么事。 我这样想着,也觉得有趣之极,好似此次醒来将竟有好多好玩物事供我去揣测,嗯,揣测。可是不一会我便迷惑了。在我看到你的那刻有些呆了,你眼角的晶盈是什么? 不对,不对。可是,可是,我哪里该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