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肠岂异丁香结,因离别,故国音书绝。想佳人花下,对明月清风,恨应同。”《河传》的下片,听到这首词是在电视剧《奸细》中,史东新与韩若雨生死阔别四年后重逢时,史东新面对自己在战火纷飞中苦苦寻觅了大半个中国的恋人若雨时含泪所读,无由的就被感染了,脑海竟然数日被这寥寥数字所填满。忽有一种想填的冲动,打开钦定词谱竟未找到此牌,转而打开龙榆生词谱方发觉,李珣所作此首应是变格,最后一拍“想佳人花下,对明月清风,恨应同”,格律应是仄平平仄,平仄仄仄平平(韵),仄平平(韵)。
一个懒人拾起久违的心情,对一首陌生的格律,试图填成一首新词,无疑是以失败告终。倒不是没凑齐字数,是词成自己读着都觉得不成样子,只留下最后几字余者尽删。起拍是二字句,承是四字句,仄韵起,平韵收;过片又为七字句,另起仄韵,句句押韵,平仄错押。平仄韵同押的牌子本是很喜欢的,如《虞美人》、《减字木兰花》、《西江月》等,然而对着《河传》的格律,承转间,总似被无形地束缚着。
自然地,欲作新词的冲动被搁置了。某日深夜,突然Q上一个朋友发来一声祝福:生日快乐!我笑,生日都过完了,他发来一个汗汗的表情,说,忙到这时才摸着电脑,尽量给你凑个词吧。话题就这样被扯开,他问,写了什么自寿的东东没?我说没。他笑,这么懒,我答,生日那天恰好忙又逢小病。他复问,那有什么写好的发来步个韵。我便忽想起那首被搁置的《河传》,找出格律,发了给他,说,愿意写则写,不强求。
本是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次日醒来也没当回事,忙完后拿起手机,发现Q上有他的留言,一首《河传》:
春水,春水。
别人情泪?诗里灵犀?
旧年今岁,依故湿润新枝,起来终有期。
离人去后天涯远,云聚散,尽日云音断。
正瑶池花开,借旭日香风,使靥红。
词后面还有一句话:这牌不是一般的难……
我自然笑了。在一个春日的阳光午后,收到来自远方的新词,有什么理由不笑呢?游踪于各坛,会者何其多,高人何其多,只是又有哪一首是写给我的呢?至少,在这茫茫网海,那数十个字后,有相识数年的情谊,真实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