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的试杀

浅云裳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看我的芦苇花了。然而，在我记忆的深处，洁白的芦苇花一直是那样的浩瀚，她在我的梦里一直牵动着我的思想，我的情感……
我常常问自己：我喜欢芦苇花，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实用的功利吗？——也许是的吧。我不能否认，在我的心中确有芦苇花的情结。在童年的时候，我们家乡都很贫穷。到了冬天，不论男女，不管老少，都会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芦苇花编织一双“毛窝”作过冬的棉鞋，如果能缠上一些带色的布条一块编，那就不但美观，而且就更结实了。现在想来，那一定也是那个年代，我所知道的最吸引人的时尚了。不过，转念一想，芦苇的芽——芦笋，可是我们家乡的美味；芦苇的叶子包出各色各样的粽子，至今想来都能使人流口水；芦柴可以编织芦席——一种上好的建筑材料，那可是我妈妈发家的摇钱树呀！而且，就更不用提夏天在芦苇滩里游泳、捉鱼、摸虾、掏螃蟹了。
那么，我喜欢芦苇花，是因为芦苇花朴实的品性吗？
我的家乡在美丽富饶的长江下游，素有鱼米之乡的美称。这里没有都市繁华与喧嚣，有的只是水乡的宁静与淳朴。芦苇在家乡是不择地而生长的，沟沟坎坎，岸内坡外，江滩沙洲，到处都是，密密的，绿绿的。芦苇花知道自己没有鲜花的色彩，也没有野花的芳香，不会听到蜜蜂的赞歌，更不能引来蝴蝶的媚舞。于是，她选择了从春到夏的孕育，从夏到秋的酝酿，在秋冬之际爆发自己的美丽，化作漫天的雪飞……
这么一想，的确也是，我是喜欢芦苇花的品性——随意中自有几分执着，谦和中自显几分孤傲。平凡是她的外表，伟大才是她的精神！然而，在我的家乡具有这种高尚品质的风物似乎还有很多：像蒲公英，像野菊花……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个问题时时困扰着我。年轻时，我不能肯定。
记得小时候，我和我小伙伴们常在江边芦苇滩里玩耍；上学以后，我也经常在放学的时候去那里打猪草、挖野菜；工作以后，我一有机会便邀请我的朋友一道去看芦苇滩。
时光荏苒，青春不在，生活的年轮渐渐爬上额头。工作的劳累，生活的艰辛，使我对人生有了更多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