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书·李将军传 李凌心,帝都李氏子也。性沈毅寡言,每行必思之,盖李氏以星象闻而筹算名也。幼习武,长步战。及长,学稷宫,与苏羽林、姬真武、叶正勋善。 时北蛮南侵,边事蜂起,百姓不堪其掠,诸侯表企援。奈何武备不整,莫能御。上遣使请和,嫁皇室女,年与岁币。四境乃安。 稷宫诸生皆年少,性刚烈,每言及蛮祸,勃然有征伐意。 凌心尝与苏羽林缉盗得钜金,置钱庄,诈言此乃府库拨付稷宫以为诸师老金也。既是,尝聚诸生言伐蛮于酒舍。久之,乃设狮牙会。苏羽林为宗主,凌心副之。 狮牙会众皆军武家庶子,不得荫袭,咸欲得军功以显也。 时帝为皇子,尝幸酒舍,乃识凌心诸人,与众饮,言及伐蛮事,即慨然有怒色。于是,诸生以为知己,咸从之。 帝践位,兴武备,凌心为金吾都尉。诸生皆入卫,北伐意尤甚,常按剑筹划之。宗祠忧之,乃阴使翊邡乱,帝伐之。 翊、邡皆白姓,袭公爵,世领铭泺山。 帝率金吾伐之,以苏羽林为车骑将军,凌心为先锋营统领,共五千军。 北离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战于翊城。帝登山观之,楚卫公爵白颐明执驾,淳公爵敖庭慎充车右。 苏羽林使凌心战翊隐公。将对冲,凌心弃马而行,剑斩之。诸军哗然。自是,凌心之名遍传三军。 姬真武率骑冲阵,大破之。邡隐公欲退,遇叶正勋,擒之,乃斩。 帝凯旋,纳翊邡二国为王域,赏三军,凌心为大上造。 十年四月,帝北伐,率羽林天军并诸侯军三十一万余。凌心为镇北将军领左右厢车卫将军,掌辎重。 姬真武领风虎骑充前锋,初,战皆胜,破五狄,声震北陆,蛮人莫能敌。蛮人有示乌哥者,北陆匪也,擅袭战,一战即遁,姬真武弗能破。 值凌心运粮至,真武语之。令诸军毋出,乃入帐潜算之。两日,凌心出言能破之。 凌心率厢车卫往返者五,诱示乌哥于哈达图。贼骑近,凌心乃令以厢车结阵当之,诸军置其后射贼。 贼不能破,大怒,乃率众撞之。真武率骑至,贼惊而欲逸。凌心出车阵,持剑斩数人,诸军感其勇,皆争效之。示乌哥箭数创,乃亡。 凌心领厢车卫掌辎重运输,途莽原,尝张旗擂鼓,恐蛮不知。初,蛮人惊疑之,莫敢掠其粮。观久之,乃与之战,皆为厢车败。自是,蛮人见厢车而亡北。 九月初八,蛮聚三十万众阻王师铁线河遮虏障。遮虏障,三江汇而流甚急,蛮骑扰甚,不能渡。凌心思三日,以厢车与斗舰成以水制骑之法,号风波阵,凌心遂得风波将军名。 凌心仗水师之利,率厢车渡河,及登岸列阵拒敌,若破示乌哥状。敌冲阵,凌心持剑出,斩数十人,敌惧不敢进。彭千蠡率射声千牛两卫携巨弩百张至,箭如雨,敌乃退。蛮骑冲阵往复者十二,不能破。蛮酋吕贵彝率虎豹骑至,鏖战不能下。叶正勋迂其后,敌乱,正勋斩敌酋铁拔岳,敌退。 明日再战,凌心以厢车再渡千人。贵彝怒,遣虎豹骑冲阵,不能克。正勋袭其后,斩其首。蛮退北都城,王师围之。遮虏障之战,实凌心首功也。 三十日,帝临北都,令攻城。凌心战西门。 凌心改厢车,拆三面以为盾,步卒置其后不受弓矢。双方僵持不能下,敌援至,又传真颜反,势危急。 时北风起,王师无备,寒冻不能耐,帝乃与蛮盟,罢兵归。 十七年四月,帝再北伐,凌心从之,掌军资。 五月,彭千蠡追黑水骑兵至山坳,敌将阿祖格聚兵围之,不能突。 叶正勋与千蠡素善,率本部往救之,谓马荻曰:“吾如不归,汝为军正,敌有智将,不可轻进,俟苏将军部可也。”正勋率部入,千蠡左目中矢,右目亦创,血流被面,尤呼战。正勋令护其出,自断后。正勋集本部与千蠡兵往复冲突,又锋指阿祖格。阿祖格以虎豹骑当之。正勋知不能成,遂携军去。阿祖格指正勋问左右,答曰羽将军叶正勋也。叹曰:果可畏。令必杀之。 正勋往救千蠡,奔千里,人马疲,不能突,遂见擒。置于眉阴山,欲诱胤将救之。 帝知正勋陷,惊且怒,欲发兵救之。苏羽林再劝,帝吁而止。 时凌心押粮至,知之,乃入帐算一日,出谓亲卫曰:吾知何以进。问曰:何以出?答曰:算时久,恐正勋不吾待也。乃领本部往救之。 厢车卫本步卒,凌心令弃厢车,以轻骑进。自眉阴山后登,伐木以进,入见叶正勋。正勋已死,白发垂肩,吊刑架。凌心下正勋,携其出。 凌心本长缓战,每战必先算,不善临阵谋,惧急战。然突敌围用兵诡谲,屡有奇计,直如叶将军再世。 凌心携军避阿祖格入彤云山,至北都后,斩蛮贵族无数。大胤李将军名震北陆。 苏羽林知凌心往救正勋,遂挥军进,与敌战于遮虏障。 凌心于北都后烧粮仓,阻真颜于城外。敌将郭莫罕以凌心厢车计战之,遂救真颜部。 凌心东退彤云山,蛮人聚牧民两万余检山。凌心仅卒三百,倚山林斩敌三千,损十七人。 蛮酋吕戈怒,言有献凌心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蛮重兵搜山,仅获正勋尸,周散狼毫,布爪痕,然终不见凌心迹。 或言凌心葬朔北狼骑腹。然终不能证实。 凌心擅筹算,长战阵。姬真武往学之,一日乃罢,出言无人可学凌心之阵也。苏羽林尝延凌心往稷宫受阵学,然咸惑不可解。 幼尝与楚道石坐谈,道石赞其异。道石者,修文最强秘道师也。 时正勋陷,苏羽林恐姬真武往救之,严令不可往,又令翼天瞻慰之。然终不预救者非真武,实凌心也。众乃知,寡言李将军亦血热若斯。 与众人交,凌心幼,唯诸兄言从之。或曰:李将军之欲北伐者,乃诸兄皆谓北伐也。 曰:李将军出稷宫从帝再北伐,战百阵,无不胜,蛮畏大胤李将军号,可止夜啼,此苏羽林、姬真武不能及也。或赞曰:大胤李将军,三陆九州莫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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