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床头,任流水模糊眼帘,滑过脸颊。母亲在旁边轻唤:“言儿,我明天回家去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安静。” 听到母亲这样的话语,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抱住她的身躯:“妈,我不要你回去,你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母亲用她满是布满茧纹的手扒开散落在我额头的头发,说:“他只是对我有看法,你这样说又是何必?” “不,妈,你根本不知道,其实我活得一点都不快乐,在你们面前的笑脸都不是来自内心。我已经受够了,再也忍受不了他每次酒醉之后的嘴脸。”我伏在母亲的肩头不停的抽泣。 母亲不停的喃喃,却在我的哭声里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我走了,你们就没争吵了的。不会再争吵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母亲在我的神色中累了,从口中长叹一声,离开了我的房间。我遍关灯坐在黑夜中任脑中泛滥曾经的过往。 一腔激情的年代,并不去理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告诫。只知道爱过便让它有个结果。也许我的青春时期的爱情注定是那样的结果。与他并没有多少浪漫的夜晚,也没有刻在树上的海誓山盟。多的是工作上的相交。我教初二,他教初三。而我当时只是一个刚刚分配的新手。相聚在教研室,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稳健。还有一个比较周正的长相。而他几次给我倾注的经验正是我缺乏的。 于是,交往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两道由心发出的射线便有了相交的原点。当私下听到人们说:“小言有对象了。”这样的窃语时,我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我开始领受恋爱中甜蜜的感觉。只是,这样一半羞涩一半甜蜜的感觉并没有在我的脸上荡漾多久。 花烛是个令人沉醉,令人神往的日子。可我并没有在这天笑如桃花,相反的是我惊到在绣有荷花鸳鸯的床下。他喝酒了,并非是他不胜酒量,只是,只是他受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喜庆的笑语刺激了他亢奋的神经,再加上他喝下了不少的酒,还没有等客人完全散尽,日落西山,烛火刚燃的时候,我被他的情形吓得吐语无声。只见他滚落地下,满嘴白泡,声嘶竭狂,胡言乱语。天啦,这是怎么了?我也在他的突来的情景中晕了过去。我不知后来他是怎么安静下来的,我只知道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而他在旁边不停的歉意,“吓着你了,吓着你了。都是我不好。” 我在清晨的空气里宁静,心中并没有生出一丝的责怨,只是问他:“你这是什么病,能够治好吗?”他给我的回答是“癔症,很难治的一种。”或许,沉浸在爱情里的女孩有些呆痴,我的心底泛起一丝决心,对他说:“那说明还有根治的希望,只要能够彻底断根,我不介意陪受寒窑!” 于是 ,我的新婚并没有沉浸在卿卿我我的爱海里,而是奔波在四处治疗的医院里。成都,上海,北京,只要听说能够治愈癔症的医院,只要有根治癔症的单方我都陪他去,七年。我的婚姻七年就这样在东奔西跑中过去。 我用代课的犒劳来填充家用的空虚,我用休息的时间给孩子们补课来取得婴儿的奶粉,七年过去了。他根治了,我的脸上布满了痘斑。心里却没有滋生出一丝的悔意,那是因为我相信着我们爱情的坚贞。我在我的爱情城堡里自喜。以为只要付出便有相应的收获。 可是,我错了。当我打开电脑,却跳出一片挑逗的话语,看到后面不由气阻胸腔-----------“你来吧,我开房在等你————” 我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尽管曾经的恋人也不必做得如此明显,如此张扬。听到的解释确实:“她离了,孤寂得很”。孤寂就如此不顾我的感受?你又当我是什么?我无法听进他的解释,也无法听进他“你也可以找一个慰藉的。”这样心理的无耻。我的心终于撕裂了,感觉很痛很痛。 母亲,我要我的母亲接我回家。我可以守住贫穷可无法抵抗住背叛,他开始乞求开始立誓。用一个月的时间蹲守母亲的家门。母亲开始对我说“言儿,回去吧,还有一个孩子。”是呀,孩子,可爱的孩子让我再次踏尽婚姻的枷锁。 我不再对他有当初的坚信,只是征求母亲同来营造并不坚固的巢穴。为了老后,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将来。他应了。并收拾好母亲的住房。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年。 也许缘尽了,或者,好了的伤疤不再知痛。他再度大醉归家,并对着母亲咆哮:“你可以滚了!”我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唯有血滴,不停的滴落满地。我知道再也无法缝合,在于无法弥补了,也无需再抱以奢望。 我泪落不尽,不为当初的痴,也不为对爱情的追求,只为我的心裂撕开的那道口子,一生无法愈合的裂缝。缘尽,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