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生活在你的气息里。
你在时我就偎依在你身边,你不在时我去摸一摸跑步机的手柄,有你干涸的汗渍,去闻一闻漱口杯和毛巾,有你飘忽的烟草味。一有喇叭响,我就在门钥匙孔后往外张望,努力搜寻你停车的痕迹,我总是这样傻,只为了躲门后一下跳到你怀里,我总是这样傻,等待你为你开启的冰冻可乐,我会一直痴痴地看到碳酸全部挥发……
而现在,所有你一切的一切都已搬空,包括你的灵魂。你的灵魂是我生存依赖的氧分,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延续生命延续呼吸。
你跟我说要学会坚强自立,说要懂得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快乐,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我总是心存感激感谢老天赐予,你就是我的生活导师我的保护神。现在回想却是心如刀割,这是不是一种委婉的暗示?是不是你早已准备要离开?我总是这样傻,傻到什么不能领会。泪水犹如源源不断的洗涤剂,洗到人也恍恍心也空空。
冷风凄迷,白衣飘飘。
多希望你能再抚着我的肩偎着我的长发,你却只是向我挥挥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伤痛,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让你看见我流泪。
梧桐叶子片片飘落,连它都能得到泥土的拥抱……
你却一次头也不回!
我奔跑在旷无人迹的公路,风如一根根刺扎在脸上,任由发丝和着泪水贴在冰冷面孔。不停地奔跑,就让窒息抑制我的泪腺。
你说我是温室的一株小花,要小心呵护才能绽放美丽,我刚刚结出一点点花蕾,你却狠心撤去了整个棚顶将我投掷在凄雨冷风……你说你只是水面的一条游鱼,再跳跃也不能拥抱空中的飞鸟,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为你折断翅膀?你从来就没有!
一辆货车喇叭长鸣擦身而过,司机迷茫睥睨地暼了我一眼。我更加发力地与货车赛跑,就让嘶竭呼吸喷出我心脏的碎片!
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将全部生命依托于你,我说过已经学会坚强自立,可那时还有对你的相思做伴,我说过已经学会一个人快乐,可那时还有一个隐形的你在身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或许还包括我自己。
我疲惫不堪,全身虚脱,一跤扑到在广袤无垠的公路上。冰冷的地面,冰冷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