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浅斟北斗 于 2011-11-15 22:04 编辑
老家大伯母来电话:“父亲年事已高,不久前摔一跤现在已经大小便失禁,神志不太清楚,二叔(我的父亲)如果抽空回家见老人最后一面吧!” 父亲接到这个消息,神情霎时间僵硬在那里。听爸妈讲,爷爷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小秀才,算是个文化人。我的头脑中是爷爷清瘦的脸庞,高大的身影。父亲是爷爷最钟爱的一个儿子,却远离爷爷驻扎在北方。那个饥荒年代,吃食就是最好的奖励,爷爷总是把分给自己的那份吃食省下来给自己最钟爱的儿子,我的父亲。 爷爷穷其一生养育了一女四子。一个男人经历了几十年的感情煎熬,奶奶在天有灵也该安慰。父亲告诉我说,那年饥荒,家里人口众多,奶奶为了给孩子们熬口粥吃,看着嗷嗷待哺的小儿子,狠狠心到人家收割过的稻田里,拣了一些遗落的稻穗,回家煮好饭,一贯良善的奶奶认为这个问题很严重,属于“偷盗”行为,因为怕连累家人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就用一根绳索把自己挂在房梁上,命赴黄泉,扔下了一家大小,爷爷抱着奶奶失声痛哭:“这是为什么呀?”…… 那个年代已经太久远了,不是我记忆中能够想起。 一晃六、七十年爷爷孤零零的一个人,把这些孩子抚养长大、成家立业。姑妈来了北方,我的父亲投靠姑妈也到了北方。家里还剩下大伯、三叔和四叔。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遥远的海岸边有我的爷爷和家乡,爸妈为了让我不忘祖籍,在名字中加了一个海字,我知道我的祖上来自海边,来自那个蓝色的天堂。我喜欢海,喜欢海的宽广和豁达。 拉着父亲的手:“爸,放心,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搂搂老爸瘦弱的肩膀:“您放心,儿是您坚强的后盾,什么事咱们都能过去。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父亲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踏上了返乡的路。 中午时分到达机场,转乘出租车,直奔故乡小镇。 “爸爸,儿子回来了。”爷爷神态很安详,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他知道,最爱的儿子回到他身边了,看着病重的爷爷,父亲老泪纵横。 怕老爸舍不得打电话给我,悄悄给他的手机充了值,时不常电话骚扰父亲,问问爷爷的情况,问问父亲是不是习惯老家的生活。父亲一直告诉我爷爷状况不太好,不太好……终于有一天,能感觉出父亲话语中的喜悦,“爸,是不是爷爷情况有了好转?”“是的,能够止住腹泻。正在恢复中!”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儿子的孝心是会感动上苍的。父亲说要多陪爷爷住几天,其实我也是怕父亲离开家乡的时间太久,不习惯那里的生活。 什么也不说,好了就好,明天父亲就回家。 |